佛子低頭不語,絞著垂到肩頭上的紅色發帶。
“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宴幾道問道。
佛子繼續不語。
宴幾道火氣蹭蹭的往上漲。
堂堂一個郡主,出門不帶丫鬟小廝也就罷了。做事衝動魯莽,一言不合就是離家出走,單單為她這事,家裏還不夠擔驚受怕的嗎。
“你如今脾氣越發的大了,問你話你都不回答。”宴幾道突然拔高了聲音怒道。
正是日默西山,家裏邊用膳的時間,還不知趙王府該怎麼著急呢。
宴幾道向來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陸離怎麼矯情,怎麼氣他,他都是那般溫溫吞吞的樣子,沒成想他還有這般動怒的時候。
這大概就是親疏的差別吧。
陸離很是羨慕。
“凶凶凶,你凶什麼凶!”佛子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不要麵子的啊。
說罷推開門跑了。
“佛子,佛子。”宴幾道起身要追,被陸離搶先出門。
“我是姑娘家,我去吧。”陸離轉身又對王氏道,“幹娘,你先回家,我稍後就來。”
說罷,也一陣風似的跑了。
“你路上注意著車馬。”王氏追出來道。
“知道了!”
宴幾道緊跟其後出門。王氏望著這滿桌的菜肴,心疼不已,浪費喲,浪費。
陸離一頭紮進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哪裏還看得見佛子的蹤影。
宴幾道緊跟其後,兩人跟無頭蒼蠅一般亂轉。
“你說你這麼凶做什麼。”陸離喘著氣,插著腰道。
宴幾道心中幾分後悔,在陸離麵前不想落了下乘。
“我是兄長,她做錯事,說她幾句都不成。”
陸離懶的跟這一根筋的人說話,佛子怎麼說也是一女孩子,你在外人麵前凶她,她能不惱火嗎。
眼見日頭落下,華燈初上。若是再找不到人,夜裏邊魚龍混雜,可更難找了。
想想上次的綁架事件,陸離光是想想就後怕。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她。
“我們分頭找,太陽馬上就落山了。”陸離道。、
日頭一落,有了夜幕的遮擋,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宴幾道很是明白其中深意。翻身上馬,“你往東走,我去通知趙王府的人,偷偷找。”
“此事不宜聲張。”
宴幾道叮囑道。
陸離自然曉得明聲對小娘子的重要性。
一個小娘子在外邊夜不歸宿,就算什麼事都沒有,滿京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更何況是堂堂的郡主,更是給飯後談資增加無限可能。
說是找,也不好找。京城那麼大,隨便藏那個犄角疙瘩,你就是翻過來也找不到。
陸離走的腿都斷了,哪裏有半分人影,這小丫頭,跑的倒是挺快的。
會不會宴幾道和趙府的人已經找到佛子了。陸離想著,有很快否決了。
若是找到了,應該知會她才是。路上碰到好幾撥趙王府的下人,都未說什麼,應當是沒找到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城東的老柳樹下。
這老柳樹說來約莫有幾百年的光景,樹蔭大的能蓋住好幾個人。樹旁有一座橋,名喚七巧橋。
因著柳樹巨大,後來就改叫老樹橋,這柳樹也成了這城東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