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太醫手裏把玩著一塊雕刻著梅花圖案的玉佩,反麵刻著一個溫字。
那是陸家的信物,每個陸家出生的孩子都會這麼一塊象征身份的玉佩。
陸離出生的時候陸家已經覆滅,她手裏的哪一塊是她母親傳下來的,反麵刻著她母親的名諱,柔。小鄭太醫的這一塊想必就是她姨母的。
“我自打在宮裏見她第一麵起,就被她迷住了魂,幾次三番的接近她,就為了多看她一眼。那日她多喝了酒,一個人坐在樹底下。她美極了,美得就像月宮裏的仙子,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想偷偷看一眼就走。誰知道她卻主動來跟我搭話……我鄭途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我承認是我趁虛而入,我知道她隻是把我當消遣,但是隻要她高興,我都願意。我都願意。”
鄭途道。“我們就這樣偷偷摸摸的,我想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直到後來她開始對我冷漠至極,我才知道她懷孕了。她高興極了,她要生下這個孩子。我也高興極了。相反的,我就要退出她的世界。天知道,我有多高興她為我生孩子,又有誰知道她對我說永不再見時候的落寞。”
“我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我知道總將是要回到各自的軌道的,有那麼一段美好的時光,已經是上天對我的厚待了。”
“所以你經常偷翻我的病案記錄,就是為了查看她的情況?”老王問道。
有那麼一段時間,老王經常感覺自己的東西被人翻過,雖然它被紋絲不差的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是。”
“所以我一個出身鄉野的土大夫,被你另眼相看?”
“是。”
所以他千方百計的接近老王,討好老王,為他鋪平那些暗地裏給他使絆子的同僚,都是為了他能安心的為柳賢妃問診。
“那個下藥的小公公……”陸離想起什麼道。
“是我殺的。我不能容忍這種傷害過她的人存活在這世上,他們不配。”鄭途激動道。“我曾經以為我是最不會傷害她的人,沒想到傷害她最深的人確是我。”
五天前,他安插在柳賢妃身邊的眼線說她蒼白著臉從壽康宮出來,連太醫都不肯傳喚。他始終放心不下,偷偷進宮,才知道所有的傷害,她悲傷的一生都是他鄭家造成的。
“她撲在我懷裏,她在哭,我從來沒見過她哭的這麼傷心,她說她給仇人懷了孩子。陸家的冤魂在她夢裏夜夜出現,她恨不得自己立馬死去。就是在那時候,我們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什麼秘密?”陸離問道。
太後的秘密還是柳賢妃臨死前說了一半的椒房殿的秘密。
“皇上的子嗣曲折,不是天意,是人為,哈哈哈,是人為。”鄭途大笑,“皇後親口告訴她,若是她敢說出去半個字,她就讓她肚子裏見不得光的孩子,腹死胎中。她竟然敢詛咒我的孩兒。”
“皇後?”陸離想起那個慈眉善目的皇後,竟然會是她?
後宮有鬼,一隻大鬼。
她起初以為是蕭淑妃,後來發現三皇子是裝傻,除去了蕭淑妃的嫌疑。但她萬萬沒想到是皇後,白日裏,她還拉著她的手,輕聲細語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