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中如他所料。
父皇認為這是殺人你滅口,早朝上大發雷霆,餘子弦當朝被取官帽,扒官服,下了大理寺,餘府門外也被禁衛軍看守起來,不能進不能出。
一切都在按他的設想發展著,可是為什麼他還是心有不順的感覺呢?
呂承易剛入了書房,小寧子便快步走到福泉身前,然後低語了幾句。
福泉聽完後眼中閃過一抹驚愕,眉頭微蹙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小寧子可以離去後又站直了身子守在門口。
不一會,有人送牌子過來,福泉低頭看了看,然後端著牌子轉身對著門口道:“太子殿下,牌子送來了。”
“嗯,拿進來吧。”呂承易輕應了聲。
福泉端著牌子彎腰走到書桌旁,然後將裝著刻有嬪妃名字牌子的托盤舉上。
呂承易垂眸側頭看了一眼那些牌子,最後目光在刻著‘王貴人’三字上頓了頓,抬起手隨手一翻,將刻著稱號的一麵翻蓋下。
福泉收回手,低著頭的目光微閃了下才道:“太子殿下……”
“嗯?”
“剛才小寧子來報說,莫姑娘要換女婢。”
換女婢?
想起昨晚莫小小那像極了受傷小獸,胡亂揮舞尖牙利爪防備的姿態,呂承易眉梢不自覺的微挑了下。
他以為她至少現在不會想打理他,沒想到僅隔了一夜就讓人來說她要換女婢。
她是真的想換女婢呢?還是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道為何,剛才那一絲不順心竟一溜煙不見了,隻可惜,呂承易竟連自己都沒發現。
拿起一本折子,呂承易一邊翻閱著一邊淡淡的道:“她有說想換誰嗎?”
“回太子殿下,莫姑娘說,她想要語汐。”
“語汐……”翻閱折子的手一頓,呂承易緩緩抬起眸。
語汐!他要怎麼說莫小小呢?要說她會挑人還是膽子大,居然連他書房門前的長宮女都敢要。
不過話說回來,昨日她連‘皇家無情’這樣的話都敢當著他的麵說,她還有什麼不敢的?
心裏對莫小小這行為是不滿的,可是呂承易嘴角卻往上翹,“明日,讓語汐挑過機靈點的侍女過去。”
“是。”福泉應了聲,然後端著牌子出了書房。
一出書房,福泉便歎了口氣。
昨晚的事,他自是知曉一二,本還在猶豫,莫小小這話到底改不改傳,卻沒想連語汐太子殿下都肯給……這莫小小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書房內的呂承易此刻卻放下了折子,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有些幽深。
翌日,早親早,福泉便帶著語汐和一名十六七歲,長相清秀的宮女趕往煙雨閣。
這時的莫小小剛起床不久,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著窗外的鳳凰林發呆。
已經七月末,那一片的紅所剩無幾,絢爛來得快,去得更快。
猶記和太子第一次遊園的時候,他踏著滿地的紅,飄零的花瓣下負手而去的背影,莫小小不自覺的輕鬆低喃,“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何處……”
那時的她是已經迷惑了吧。
她不過是個俗人,麵對絢爛美好的東西一樣會被迷了眼。
隻可惜,太過美好的東西都是短暫的,猶如這一院的紅,不過短短一月個多月,便凋零了,連綠意都少之又少,看上去格外的蒼白。
不過,和這鳳凰林比起來,迷惑了她眼的那份絢爛好像更為短暫,短暫得好似煙火,一瞬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