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早頭頂被人拍了一下,聽到熟悉的嗓音在耳後響起,“你傻嗎,被人罵不會還嘴?”
楊璐璐從徐遲出現就自動消音了,要不是雨太大都想直接逃跑,怎麼跟個護花使者一樣,方言早一有危險就立馬出現,而且兩人不是在吵架嗎,怎麼一點原則都沒有毫無預兆就和好了?
那是因為楊璐璐忘了有個詞叫:一致對外。
對於徐遲的出現方言早很意外,不可否認的是他很開心徐遲沒有袖手旁觀關於他的事情。
當下好心情的方言早就不想分出心思和楊璐璐計較了,滿心滿念想著和徐遲多說幾句話。
當開口時才驚覺總是徐遲帶話題,讓他起頭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
“徐遲你有傘嗎?”
徐遲嗯了一聲把手中的傘遞到他眼前。
“那我們走吧。”
徐遲看了方言早一眼沒有說話,最後還是依言打開了傘,和方言早並肩跨進了雨裏。
這次他沒再像之前習慣的那樣搭著方言早的肩,單人傘下擠兩個男生,他把傘往方言早那邊側了側,配合著方言早的步伐。
方言早本以為徐遲會再次幫他解圍意味著兩人的不愉快就翻篇了,可徐遲仍是一副不願搭理他的樣子,讓他有些受打擊。
偷瞄徐遲的過程中,發現他總把傘側向自己,肩膀被雨水打濕一片。
方言早皺了皺眉,拉起徐遲的胳膊主動鑽進了他的臂彎,斜著身子靠得近了些。“這樣兩個人都不會被淋到了。”
他的舉動令徐遲臉色緩和不少,對方依舊目不斜視的,還念了句,“煩不煩黏那麼緊。”
話是這樣說,可摟住的手卻沒有放下來還把人往懷裏帶了帶。
方言早傻笑一下,微微抬頭入眼便是少年稍顯稚氣的俊美臉龐,這是他第二次覺得雨天也是個好天氣。
“聽說放假你過生日?”
“嗯,怎麼了。”
“你想要什麼禮物?”
徐遲沒想到方言早會直接問自己,一般情況下不是該偷偷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的嗎?不過既然問了,就好好把握機會。
“那,到時候你空一天時間陪我好了,帶你去玩。”
“這樣就可以了嗎?”
“嗯,這樣就好了。”對於中暑還要去兼職的方言早來說,時間恐怕是他能給的最貴重的禮物了。
出了學校,徐遲先把方言早送到了公交站才自己打車回家,臨走時還把傘塞給了方言早。
方言早回到家出乎意料的看到林夕琴居然在家,平常這個時間點她多半和朋友在逛街或者去酒吧打發時間。
“媽。”
林夕琴坐在沙發上塗著指甲,聽到方言早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下,單刀直入的問,“有錢嗎,你爸住院了。”
方言早腦袋轟的一聲不由慌亂起來,“嚴重嗎?”
林夕琴把指甲油的小瓶子蓋上隨手拋到一邊,哼笑一聲,“剛還二十萬又欠了兩萬多,昨天最後期限拿不出錢被人打得昏迷了,現在在市三院,你過去把住院費交一交。”
“可是我沒錢。”
“沒錢,就讓他自生自滅。”林夕琴態度十分冷淡說完就甩門離開了,似乎勉強自己留在家裏隻是為了通知方言早一聲,至於怎麼做她並不在乎。
那一刻,方言早心裏感到無盡悲涼,脫離了孤兒院找到親生父母,明明是件很幸運的事,可現實似乎用盡一切辦法告訴他,他的人生就是一個巨大的不幸。
剛剛還為和徐遲和好竊喜,現實瞬間給了他一記耳光並潑了他一盆冷水,讓他再次絕望。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也就想像林夕琴說的那樣不去管方令,就讓他……那樣,他也可以解脫了。
可方令終究是他父親,給了他生命的人,也曾給過他渴望的溫情,盡管隻有短短數月,足以彌補了前十四年的缺失。
如今,這點溫暖也流失得差不多了,方言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天人交戰了許久,方言早還是去了市三院。
方令發覺他進來,立馬開始裝模作樣的喊疼,這種把戲方言早看得多了,漸漸開始麻木了。“爸,我應該跟你說過這是最後一次。”
方令語氣不快,“兔崽子沒看到你老子躺病床上半條命都沒了嗎,還不去交錢,沒錢醫生都不開藥給我了!”
方言早冷臉站在床尾,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方令,“你別岔開話題,你以為你兒子的錢都是自己印的嗎?想要多少要多少?你知不知道你兒子還是個學生,節假日拚了命打工不給你們造成負擔甚至還要給處理你們的麻煩善後。”
方令麵對方言早毫不留情的指責突然暴起撲過來甩了方言早一巴掌,方言早被打得偏過頭去冷笑一聲,“看你這麼精神,想必住不住院都沒關係了,我先走了,你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