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打開門會是這樣的光景,徐遲躺在沙發上,一手枕眼,一手垂地,江樂跨坐在他腰上,剛好解完最後一顆扣子。
“臥槽!你們幹嘛!大白天的要點b臉行不!”江樂本就不合江一白眼緣,這會還覬覦方言早的人,他對這種人完全零容忍。
江樂麻利的從徐遲身上溜下來,試圖解釋。“不是的,你別誤會,我是想勸遲哥去洗個澡,他都兩天沒洗澡了。”
徐遲在外麵找了一天一夜,早上剛剛回來,江一白莫涯擔心他會不管不顧的疲勞駕駛,勒令他先休息會,讓他們去找。
江一白下意識去看方言早的反應,後者呆呆盯著沙發上的兩人,很久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他出現在門口那刻,徐遲像是有預感一般睜開眼坐直身子,露出眼底的一團青黑及下巴的胡茬。
“去哪了。”平靜的口吻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方言早還在消化看到的情景,慢了半拍才答,“C市的醫院。”
仁愛醫院在d市和C市的邊界,他醒來時是在C市一家醫院內,不是仁愛。
他記得自己是要去仁愛的,可又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去仁愛了。
抽空還是要找一趟王理,恐怕他知道的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詳細一點,比如他怎麼救下自己的。
他腦中的記憶有一段空白,就像喝斷片的人一樣。
而且他發現醒來後大腦運轉變得緩慢,簡單一句話他要在腦中一個字一個字排列出來才明白對方說什麼,回話的速度自然慢了。
心頭籠罩了層濃霧,驅散不開,令他下意識就會擰眉。
徐遲赤腳疾步走向他,還沒掀起的怒火壓了下去,“怎麼會去醫院,傷哪了?怎麼不聯係我?”
方言早搖了搖頭,還是那句,“不記得了。”
江一白也察覺事情大條了,圍著方言早打轉,“言早你沒事吧?怎麼連自己傷哪都不記得?”
“好像是誤食了什麼藥物……”這個是他從王理口中得知的,自己住院的原因。
“好端端的你亂吃藥幹嘛?”江一白急著追問。
再問,方言早就答不出來了,他自己也是懵懵懂懂,那兩天的記憶都是零零碎碎的拚湊不起來。
他的樣子在他們看來怎麼都不像沒事,張羅著又把他送到了d市市醫院。
結論和他在C市醫院的病情判斷一樣,大量服用不明藥物導致思維緩慢,不排除服藥期間遭受精神刺激的可能,記憶模糊的原因極大程度是病患逃避記住該事件,又稱選擇性失憶。
“你吃了什麼?”徐遲眉頭皺得比方言早更深。
方言早被問得煩了,語氣不耐。“不知道!”
“想!把事情始末給我想起來!”
隻有想起吞的是什麼才能對症下藥。
徐遲失控是因為腦中竄出的可怕的念頭,服藥可大可小,稍有差錯方言早是不是就回不來了?
見他態度強硬,醫生本著職業道德建議道,“這種情況切忌逼迫病人,外界施加的壓力隻會讓他更痛苦,目前患者體征沒有異常,心理因素需要家人朋友理解幫助他調節。”
徐遲聽得冒火,嘰裏呱啦說一大堆,無非就是告訴他這病治不了。
“遲哥你先別急,隻要言哥配合治療一定會好起來的。”跟來的江樂站在徐遲麵前企圖擋住他向方言早投去的目光。
方言早煩不勝煩,直接懟他,“你才有病!”
“你沒病吃什麼藥,別逮人就咬!”徐遲想也沒想吼回去,吼完才記起醫生說要順著他,張張嘴把剩下的話咽下,提醒自己不能刺激他。
方言早“噌”的從休息椅起來,大步越過眾人離開醫院。
有那什麼江樂在的地方,他總不得安寧。
“去哪!”
方言早拉開扣住自個手腕的手,深深看了眼徐遲,“回家。”
他說的家不是徐遲錦繡萬城的1501,而是城郊外他的老房子。
一行人跟著他回到他家,看著積了厚厚一層灰的老舊家具,江樂甚至捂起了口鼻。
這地方能住人嗎,他不禁懷疑。
“言早,你看你家那麼久沒住人,到處都髒還是先回遲哥那吧,實在不行你去我那也好啊。”江一白拉了拉他衣袖,柔聲勸著。
可是方言早不聽勸,擼起袖子找來水桶抹布清潔衛生。
“你們走吧,我收拾收拾就行了。”
江一白沒轍了,拿食指去戳徐遲的腰,“遲哥,我怎麼感覺言早變得好冷淡啊,我們明明這麼熟了。”
一直在徐遲那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變卦了。
徐遲耗依靠強大的自製力,忍著沒上前搶走方言早的抹布踢翻他的水桶,想鬧分居也不問問他答不答應!
地方不大,他們還在商量對策,方言早已經把裏外的桌子家具擦了一遍了,又從雜物堆裏找出幹癟癟的拖把,浸濕搓了搓,隨便一擰半幹狀態就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