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遲本來姿態都擺好了,就等著跟方言早好好算算賬,細數了這段時間他的反常,勢必要一一盤問個清楚。
哪知中途出了江一白這岔子,倒讓方言早逃過一劫。
莫涯的婚禮就在兩天後,江一白始終縮在殼子裏。
兩天的日子過得很快,莫涯一襲新郎禮服,溫潤如玉。
新娘還沒進場,莫涯站在長長的紅毯盡頭,眼光停駐在賓客入口處。
隨著時間推移,方言早皺著眉頻繁望向入口。
徐遲握住他手,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背安撫著。“又不是你結婚,瞎緊張什麼?”
“你說一白會來麼?”
徐遲仍是那副閑閑散散的模樣,“他來不來是他的事,你幹著急也沒用。”
方言早穩了穩心神,徐遲說的有道理,事情的走向掌控在江一白手裏。
司儀宣布吉時已到,歡迎新娘入場,莫涯緊緊攥著拳不發一語。
新娘一步步走來,拖地的長婚紗美豔動人,行至一半,入口的突然湧入一群黑衣人,噌噌跑進來立在紅毯兩邊。
莫涯眼睛一瞬間晶亮,然而進來的不是江一白。
江鶴白襯衣袖子挽著,領帶沒係,扣子解了幾顆,外套搭在臂彎,不修邊幅的樣子在一眾精心打扮的賓客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大喇喇走進來,保安不認得他,還以為是哪來的地痞流氓砸場子,上手就推了他一下把他攔住。
“幹什麼的,今天是莫氏集團大喜的日子,別在這搗亂。”
徐遲翹著二郎腿,手搭在方言早的椅背上悶聲不響的看好戲。
“來搶親的。”江鶴白似笑非笑道,對保安的不敬之舉也沒有追究。
搶親?賓客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新娘。
江鶴白接下來的話更印證了他們的猜測,“聽說我弟媳不守婦道想另尋枝頭,我這個做大哥的怎麼也要站出來正正家規。”
賓客嘩然,這新娘膽真大,還想重婚不成。
新娘煞白了小臉,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令她有口難辯。
“我,不是……我沒有結過婚,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我大哥……”
莫氏集團的新當家莫涯,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江鶴白看向紅毯那端,所有人都以為他看的是新娘。
“怎麼著,你自己過來還是我讓人綁?”
新娘急的快哭了,有賓客勸她,老實跟你夫家人回去吧……
一直沒吭聲的莫涯開口,“你讓他自己來。”
“醫院躺著呢,不然你以為我閑得慌陪你們這群小孩子瞎搞?”
莫涯臉色一變,急匆匆跑過來,問了哪家醫院丟下眾人跑了個沒影。
江鶴白抖了抖手中的請帖,新郎:莫耀。
他那個弟弟呀,注定鬥不過莫家這小子。
莫家小子太了解他弟弟,能拿這麼拙劣的把戲蒙騙住,因為斷定江一白不會有心情打開請帖。
今天要結婚的壓根不是莫涯,而是他弟弟莫耀。
莫涯借了場東風,套住了江一白那傻小子。
江鶴白回想起一小時前,剛進家門就被眼前衝出來人不人鬼不鬼的江一白嚇了一跳。
他那從小不識愁滋味的弟弟拽著他衣角又哭又喊的,說是不能讓他結婚。
江鶴白耐著性子聽他絮絮叨叨了會,終於知道江一白口中的“他”指的是莫涯。
“地址呢,我去一趟。”
江一白回房翻出那張揉得皺巴巴的請帖,那是徐遲從門縫中塞進去的,他想也沒想揉成一團扔到牆角去。
江鶴白確認地址時就發現了其中的貓膩了,誰知江一白這幾天折騰太過,還沒來得及告訴他新郎另有其人,他倒好,餓暈了。
這下沒辦法了,江鶴白隻好走一趟把人帶出來,好讓江一白安心。
正角退場,徐遲把方言早從椅子上帶起來,“走吧,謝幕了,去醫院看個花絮。”
方言早被徐遲搭著肩並排走出去,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別去了吧,現在去不成了電燈泡了嘛。”
“不去也成啊,天還那麼早,你想個消遣的去處?”
“哪都不去,回家睡覺。”
徐遲特意加重語氣,意有所指。“睡覺?你確定?”
“徐少,正經點。”
徐遲痞氣笑開,“你正經怎麼會覺得我不正經,睡覺是你先提的,我不過複述你的話。”
緊了緊摟著他肩的胳膊,方言早被帶得一個趔趄,頭撞在徐遲堅實的胸膛上。
徐遲笑得更歡了,“大庭廣眾襲胸啊你,下流胚子。”
方言早反悔了,“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不是你說別當電燈泡,咱回去打響今天第一炮。”徐遲嬉笑著把人拐走。
這一炮,依舊持久……
醫院那邊,據說江一白醒來看到莫涯,氣血上湧又暈過去了,估計還得在醫院呆上一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