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蔡小姐,你真會說笑(1 / 2)

當然,這些婚俗都是媽媽在我房間裏搗鼓這些東西的時候講給我聽的,她還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交代我要記住這個記住那個。她講的起勁時,我正在神遊太虛,根本沒聽進去多少,隻是“嗯……哦……”地機械回應著。

夜漸漸深了。

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偶爾有一顆流星帶著涼意從夜空中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淒涼慘然。

媽媽輕聲推門進來,她開了燈後,突然看見我站在窗前仰望星空的身影,嚇了一跳,皺起眉頭數落道:“蔡菜,這都幾點了?怎麼還不去睡覺?不要忘了四點半還要去影樓化妝的!”

“媽,你不是也還沒睡覺嗎?”我轉過身,對媽媽笑了笑。

媽媽瞪了我一眼,低斥道:“死丫頭,你能跟媽比嗎?媽熬夜都習慣了。你是新娘子,要是沒睡夠,明天就不漂亮了。趕快上床睡覺去!”

在媽媽的催促與監視下,我乖乖地上了床,躺進被窩,閉上眼睛。

不知道媽媽在房間裏窸窸窣窣地弄什麼,然後就聽到燈“啪”地一聲被關掉了。

媽媽出去後不久,我睜開了眼。

我無意假寐,可輾轉反側,怎麼也無法入睡。

明明是一段作秀婚姻,卻不知為何心緒會波動起伏。

從床上坐起,我深歎了一口氣,打開燈、下了床,走到紅色小皮箱前。

皮箱是媽媽為了“婆婆開皮箱”的習俗而特意購買的,皮箱裏是折疊整齊的幾套新衣服,一律都是喜氣的紅色。雖說歐家什麼都不缺,隻要新娘子嫁過去就行,但媽媽還是象征性地買了幾套衣服放進箱子裏。

我的手伸向衣服的最底層,那裏有一本厚厚的日記本,淡藍色的軟皮封麵,側麵帶著密碼鎖,還有一本八成新的文學期刊。

拿出那本期刊,我坐在床頭,翻至其中一頁,這頁有一篇簡短的詩歌--《夢想》。

盡管內容我早就熟記於心,甚至可以倒背如流,但我還是在橘黃色的白熾燈下,一個字一個字地輕讀出聲。

念完最後一個字,起伏的心底蕩起層層漣漪,眼睛也緊跟著微微濕潤了。

我不斷地重複念著這首詩歌,直到最後泣不成聲,再也無法念下去。

這樣的行為純粹是在“找虐”,可我卻樂此不疲地做過很多回。

當,思念一個人的時候,壓抑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還有,睡不著覺的時候。

四點半的時候,媽媽準時出現在我的房間。

其實她沒必要叫我起床,因為這一夜,我幾乎無眠。

她發現我的眼睛紅腫,我搪塞著說自己沒睡夠。

媽媽沒有再說什麼,她轉身去了蔡奇房間。

不久,睡眼惺忪的蔡奇出現在我麵前,原來是媽媽不放心我一個人打出租車,硬是讓蔡奇陪同我過去。

家裏出來的時候,天依然是黑的,路上車輛很少,出租車一路疾馳,我們到達市區最有名的“皇冠”影樓時,差不多五點。

其實鎮裏也有好幾家影樓,但媽媽堅持要我去這家,她固執地認為市裏的化妝師水平比鎮裏的就要高,所以她不在乎市區離我家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也不在乎要多花上好幾倍的錢,她在乎的是她女兒漂亮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