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的時候,我的腦海又習慣性地冒出那段文字……
我。
是飛鳥。
我收翅從高山顛墜落。
氣流的冷暖。
交替觸摸翻飛的毛羽。
放任的自由。
在耳邊的呼嘯聲裏展翅。
觸地刹那。
我振翅飛升。
優美的飛行弧度。
讓我自豪於戰勝地心引力的快感。
我是一隻飛鳥。
飛是本能。
飛是上帝賦予的權利。
在萬萬尺的高空。
我要翱翔的影子。
丈量。
大地的起伏。
和人間色彩的變幻。
那個人,是否還記得這首詩歌?是否已經實現夢想,在廣闊的天空中自由翱翔?他頭頂上的片天空,是否也這麼幹淨,這麼湛藍?
那個人,他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麼樣?他……
想起那個人,思緒又開始變亂,亂得就像煮爛的麵條一樣,在這種燒糊了的感覺中,漸漸感覺不到那道我自以為的目光。
鄰座響起雜物刊物翻閱的聲音,隨後是電影播放的聲音。
許久後,我聽到了耳熟的甜膩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漂亮空姐在問歐沐臣要喝點什麼。
歐沐臣說要香檳後,我才知道原來頭等艙的茶水飲料還可以選擇雞尾酒或者香檳。
突然,我聽到咯咚的聲音,好像什麼東西掉落到餐板上,隨即馬上響起空姐急促的道歉聲:“對不起,我不小心拿鬆了手,將您的衣服給弄髒了,真的很對不起,我用紙巾給您擦擦……”
隻聽得歐沐臣磁性的聲音響起:“沒關係。”
隨後便是紙巾輕輕摩挲衣服的聲音,空姐擦拭了許久,估計歐沐臣的衣服被弄濕了不小的麵積吧,隻是這個過程我非常煎熬,因為我為了少聞到空姐身上的香水味,一直在憋氣,努力地憋得,憋得快要氣絕人亡,才終於盼到了空姐的離開。
空姐大概以為我睡著了,為了不打攪到我的休息,她直接跳過我,服務下一名乘客去了。
同理,在中餐的時候,她看我還在“睡覺”,便沒有“叫醒”我,而我亦是沒有半點食欲,所以繼續躺在椅子上,聽著鄰座的刀叉相遇碟盤的聲音。
我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挺屍功”,居然可以一動不動,就像死了一樣,直挺挺地躺了六個多小時,直到肚子裏傳來咕咕的叫聲,我才摘下眼罩,從沙發椅上坐了起來,一邊整理頭發,一邊打量四周。
機艙內一片昏暗,隻有隱約的幾抹燈光從位置上反射出來,機艙外麵的天空早已不再湛藍,而是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我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不經意間掃過歐沐臣的座位。
我以為歐沐臣在看電影,因為鄰座的電影一直在播放,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清晰可聞,所以在我躺了半天的時間裏,也被迫聽了半天的電影對白台詞,雖然斷斷續續,但劇情算是知道了個梗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