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同走進了房子裏,這棟樓是王爸分家產時分到的,一樓他用來開了個麻將館,二樓三樓則分成了很多個隔間,用來出租,四樓留來他們自己住。
租金和麻將館的收入一個月少說也有幾萬,這兩夫妻卻還是不舍得翻新一下房子。
燈管裏麵都積了一層黑灰,房子裏的光線十分昏暗,地板還是毛胚房似的石灰地。
進到一樓麻將館,洗牌聲、喊牌聲和罵人聲混作一團,煙味、黴味、劣質香水味攪成一氣,簡直讓人窒息。
有人看見王媽了,“王媽,你旁邊這個是誰啊?”
王媽立刻很自豪地回答,大嗓門竟然蓋過了所有的喧鬧,“還能有誰?我閨女!出國留學回來啦,還嫁了個有錢少爺,範家你們知道吧?整天上電視那個,那個啥範氏科技公司就是我們姑爺家的!”
“是嗎?”那人顯然有點看不慣王媽的作派,反諷道:“你前些年不是你女兒跟個老頭跑了嗎?還說她卷走了你的錢。”
有人搭腔,“是啊是啊,你當時還大罵她是個賤骨頭,看見男人就往上靠,老李家那小子不也因為這個才跟她分手的。”
“我呸!”王媽拍了拍桌子,“好你們一個個的,瞎話張口就來啊!那些話我說過嗎?有證據嗎?想挑撥我和我寶貝女兒的關係是不是!還有那姓李的,是我們家閨女看不上他!”
眾人都知道王媽是個潑婦,生起氣來可是會打人的,便都不再說話了。
王媽卻還怕再有人說什麼,拉著吳醉魚大步走上樓梯,樓梯也沒好到哪裏去,很是狹窄,扶手上還有厚厚的汙垢,黑胖男孩,也就是王寶拿了根木棍在牆上一路劃去,老舊的牆體簌簌落下石灰塊來。
“下雪咯!下雪咯!”
吳醉魚皺著眉,拉著王桶往旁邊躲石灰。
王媽見狀立刻開口,卻不是製止王寶的,“唉,咱兒這房子太舊啦,媽媽我也想修修,可就是沒那個錢啊!你弟弟上學了、你爸身體又不好,哎呦真是那那都要錢!”
說著還瞄了瞄吳醉魚拎著的小包,吳醉魚真想翻白眼,瞧那王爸肥頭大耳滿麵油光的,哪像身體不好,吃撐了倒是有可能。
假裝沒聽懂王媽說什麼,吳醉魚一口氣走上了四樓,四樓倒是幹淨漂亮不少,畢竟是自己住的地方,那夫妻還是裝修了一下的。
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拿了個果子就吃了起來。
好一會兒,肥胖三人組才氣喘籲籲地爬上來,王媽抱怨:“叫你裝電梯裝電梯,叫了這麼多年了也不願意,可累死我了!”
王爸有些不悅,“裝電梯不用錢啊,再說了,等我們的二狗嫁進豪門,我們就搬到大別墅去了。”
真的三句不離錢啊,而且越來越直白,吳醉魚還是一副“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她全當相聲看了。
“媽,賠錢貨吃我們家果子!”王寶大喊。
“你這孩子,怎麼教都不懂,那是你姐,叫姐!”王媽真的有點生氣了,擰了一下他,王寶立刻哇哇地哭喊起來。
王爸怒斥了幾句,卻讓他哭得更大聲了。
真是頭疼,吳醉魚終於忍不住開口:“都別吵了,我給你們買了禮物。”
聽到禮物兩字,肥胖三人組都齊唰唰地看了過來。
在三人的注目下,吳醉魚從小包裏拿出三條紅手繩,往一人手裏塞了一條,笑得十分親切。
“這是我買的紅繩,我們一家人一人一個,象征了繩係緣分,永遠不分開!”
王媽把那紅繩翻來翻去看了幾遍,也沒瞧出有什麼值錢的地方,像是旁邊兩元店賣的。
王寶則嘟起了嘴,把紅繩扔到一邊,搶過了吳醉魚的小包,“我才不要這個!我要好吃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包裏翻找,把口紅什麼的都扔了出來。
然後他翻出一張紙來,疑惑地問:“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