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以後,就把那些看熱鬧的人都驅散了,120也很快來了,把雪月抬上了救護車,程徐源原本還想趁亂再逃跑的,可是他剛走出幾步,卻突然站住不動了。
吳醉魚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見剛剛雪月躺的地方有一串冰糖葫蘆,已經被踩碎了,還沾上了鮮血,這就是剛剛程徐源為了支開他故意說自己要吃的東西。
就猶豫了這麼片刻,程徐源就失去了逃跑的時機,一個警察發現了他,立刻把他帶了回去。
目睹了這一切的吳醉魚還是有些可惜,她從心裏希望程徐源就這麼逃走的,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之前,但事實上他真的要逃也逃不遠,畢竟連警察局裏都有白馬會所的內線。
正想著,場景卻又變換了,又來到了白馬會所的那個昏暗的小房間,不過這次躺在房間裏狼狽不堪的人換成了雪月。
事實上吳醉魚根本不敢認這個人是雪月,那個總是穿著白襯衫帶著溫柔笑容的少年,此時變得頹廢不堪。
他的臉上有很大一塊傷疤,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了,在他的旁邊還有一根簡陋的拐棍。
吳醉魚之所以能認出他是雪月,是因為有個塗脂抹粉的男人喊了他的名字。
“呦,這不是我們曾經的頭牌雪月嗎?怎麼自己在這小房間待著,到了飯點也不出去吃啊,莫不是看不起我們。”
在他身後穿著一身騷紫色亮片衣服的男人也諷刺道:“金哥,你忘啦,這人一周前被毀了容,還被打成了重傷,媽媽見他沒有價值了,哪還肯給他醫藥費,他之前攢的錢都給自己交醫藥費去了,現在可真是窮困潦倒,哪裏還吃得上飯。”
“不是說得罪了陳海芳,被當今毆打,我怎麼記得剛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這臉還是好好的?”
“是,當時他被警察局的內線救下了,可那陳海芳哪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主,買通了醫院的醫生給他潑了硫酸,還打斷了他的兩條腿,他現在可是連走路都困難了。”
“呦,他不是有很多金主跟相好嗎?這麼一個也不見來幫他。”
“人家是看中她那張臉,現在臉都沒有了,誰還肯來幫他,別說是那些清楚啦,就連一直跟他交好的那個小白,也沒見來看他呢!”
“小白、小白——不就是小白眼狼的意思嘛,聽說當初還是因為帶他出去玩,雪月才會被陳海芳逮到的,雪月可是為了他連前途都毀了,他竟然連看也不來看,真是人心涼薄。”
兩個人說到最後,雖然聽起來是關心的話,但實則句句都在戳雪月的痛處,句句都在挑撥離間。
吳醉魚有些擔憂的看著雪月,他知道程徐源肯定不是故意不來看他,一定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住了。
但是雪月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的眼裏已不複之前的溫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陰狠和怨毒,兩隻拳頭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過於善良的人,很容易英年早逝或者黑化,正如最純白的布匹最容易被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