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心態,雲溪蹲下身,學著來娣的動作,順著馬莧菜的藤尋到根部,稍稍用力就扯了下來,而後抖掉土,丟入框中。
這個身體還帶著原身勞作的記憶,所以不一會兒她就掌握了技巧,速度一點點加快。
趕在日頭落山前,姐妹倆裝滿了兩筐背簍,又就著河水清洗幹淨,便是盡量將水甩掉,但背簍依然沉得慌,姐妹倆走走停停艱難返回,額上不斷冒汗。
這豬倌的活不輕鬆啊。
還未到廟門,就聽到一陣熟悉的狗叫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豬嚎聲。
雲溪驚愕,雙手扯著肩繩,小跑進廟門,就見小黑狗撲向其中一個豬圈,呲牙裂嘴,爪子鋒利,驚得裏麵撞欄的豬倒退一步,警惕地瞪著外頭的黑狗。
豬圈是廂房改建的,隻在房門裏麵多安放了一個木柵欄,方便傾倒豬食。柵欄疏密有致,豬蹄探不出來,但小黑狗銳利的爪子卻能伸進去抓撓,所以欄裏的豬對小黑狗很是畏懼。
黑狗衝裏麵揮爪低吼,欄裏五六頭豬回應了兩聲嚎叫,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誇種族交流的,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欄裏的豬都安安分分地趴伏在髒兮兮的稻草上,不再出聲。
雲溪又驚又喜:“我聽說過牧羊犬,卻是第一次見到牧豬犬。小黑,你可真能幹。”
能幹的小黑狗傲嬌地抬起下巴睨了她一眼,邁開四肢跑向明堂,秦建國就站在明堂裏,他顯然來了有一陣了。
雲溪一邊卸下背簍,一邊笑問他:“你怎麼來了?”
“我拿了些柴火過來。”秦建國一邊回道,一邊走到她身邊,一把接過她手中的背簍,讓她累得汗流浹背的背簍,他卻是單手就提起,又順勢將來娣的背簍也提了起來,雲溪想攔都攔不住。
進了灶房,雲溪發現灶台邊不僅有柴火,便是水缸也灌滿了,那缸有一米來高,可不是一兩擔水就能灌滿的。
雲溪眉頭蹙起,在秦建國蹲在灶邊欲要生火時,她出其不意地挽起他的左褲腿,綁著傷口的布帶已經被藥汁染成黃綠色,她伸手欲要解開布帶查看,卻被一隻大手按住,男人抬頭與她道:“我沒事。”
雲溪的目光卻落在握住她手的大手上,秦建國猛地反應過來,如觸電一般縮回手,雲溪趁機解開了布帶,藥渣掉落,傷口依然紅腫,但比早上輕一些,她略鬆了一口氣,扭頭衝來娣道:“給秦大哥搬凳子過來。”
灶房裏隻有一張舊凳子,來娣應聲搬過來,雲溪不由分說將將秦建國按坐在凳子上,麵色嚴肅地與他道:“接下來的活用不上你,你就安心在這坐著。”頓了頓又道,“別的藥草一時找不齊,這馬芷莧恰好有消腫的作用。”
說完就去背簍裏挑出幾株葉子肥厚的馬芷莧,打了水洗涮了好幾遍,然後碾碎給秦建國敷上,布帶也清洗幹淨,在灶邊烤幹,最後給他綁上。
灶台上架著鍋,米糠已經煮上,火光映照在雲溪臉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暖色,秦建國的目光不知不覺中落在她的臉上,但在她抬頭那一瞬猛地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