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落去見喻畏的時候,六王女窩在她的公主殿裏,也在準備著和鳴族長的會麵。
除了嶽國王族無姓,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都有自己的姓氏。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金字塔頂尖的八貴族。一個大姓中,有族長和長老之分,族長是一族之長,為道德上的約束者,長老則是權力的擁有者,通常是極具實力的實務管理者,通常是一人兼任,也有少數是兩人擔任。而這位年輕輕輕的鳴家族長,不僅在當年一舉奪下了長老之位,連族長的位置也從更年長的長輩那裏搶了過來,加上近幾年他在朝堂上的表現,顯示了這個人的野心與謀略,不可小覷。
六王女自認不是這些謀略家的對手,隻能從自己知曉人物的外掛裏,找到些可以對抗的蛛絲馬跡,希望這次會麵能夠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她手中重要的籌碼,便是前鳴夫人,現在懷著孕的木夫人。這一點,鳴長老也知道。
公主殿內室大門緊閉,六王女在裏頭倒算是逍遙。越落在外露麵的時刻,便是她隱藏於黑暗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
“木族長怎麼說?”六王女問。
老木長老過世後,木家底下的人爭鬥不休,又因沒有真正穩定大局的人,最後這堂堂八貴族之一的木家,居然因此成了少數長老和族長之位分別由兩人擔任的家族。無才又愛鬥,她都能想象,未來的幾年,木家將從八貴族中的中等家族,一路掉到最後了。
此次木夫人畢竟還是木家人,為了不讓木家拖後腿,她特地叫青雖去了趟木家,進行了“交流”,以免壞事。
“青雖去見了木長老和木族長後,兩位就勒令木氏上下閉門謝客,看樣子是不想摻和我們的事情。青雖說,木氏是指望不上了,隻要他們不出來,對我們便是有利的。”青音答道。
原本她還希望青雖能說服他們稍微出來為木夫人站站場子呢,沒想到,已經怕事到這樣的程度。罷了,這事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
見麵的那天,忽然下起了雨,正在梳妝打扮的六王女望向窗外,不禁皺了皺眉,她向來不喜歡濕漉漉的雨天,特別還要在這種天氣出門,心情更是不好了。
見鏡子中的小女官為她插上第三根發簪,她揮了揮手,叫她下去,小女官臉色白了白,兩隻眼睛像是要沁出水來,青音見狀,立即上前替換了她的位置,並示意她趕緊出去。還在惆悵著怎麼下雨了的六王女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小女官走出殿門便忍不住哭了出來,在外忙碌的女官們麵麵相覷,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平日裏和她比較相熟的女官們將她拉回供女官們休息換崗的偏殿,一看有人安慰著,她更委屈了,哭得稀裏嘩啦的。
“發生什麼事了?你被殿下斥責了?”內殿伺候的人不多,能進來都是同一批女官中的佼佼者,這個小女官是剛進來那批選拔出來的,性子嬌憨,平常大家都很疼愛她。
她隻是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幾個安慰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能是七嘴八舌地安慰著她。
與小女官一同在內殿伺候的另一名資深的女官走進來便看見了這個場景,忍不住說道:“你們別安慰她,她有什麼好哭的?殿下一句責難都沒有。”
那……怎麼哭成這樣了?
“早和你說過,殿下喜愛素雅,簪子發飾數量不能多。殿下不愛雨天,臉色會難看些。你今日是把平常的教導都拋到天邊了是吧,非要殿下親自提醒你,你才會知道自己犯錯了?”這位女官是她的教導前輩,說話口氣自然嚴厲。
幫著小女官擦淚的胖臉女官聞言,有些緊張地問:“殿下生氣了?”
“怎麼可能!殿下是什麼脾氣的人。是青音大人看不下去,讓她下去了,最近半年,你都不要在殿下身前伺候了。”她也覺得丟臉,氣憤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覺得這樣好看,所以才試著……”小女官抽噎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