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潤撤回了之前的掩體,閉上眼睛回複了一句。
“clear.”
就如同寡婦在之前說的那樣,開槍是一件在之前會掙紮許久,但之後就會變得無所顧忌的一件事。利用武器的先進和優越在暴力上以碾壓級別的優勢獲勝,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講,那種舉重若輕的震撼是無法輕易消失的吧。
格潤反複模擬著之前聽到的第一次開槍時的心態,並努力複原得更像。無論是動作的放緩,重心的搖晃,還有肢體的渙散,都力求逼真。
“做得漂亮。”寡婦說:“你還好嗎?”
“還可以吧。”格潤讓自己聽起來有點沮喪:“我剛剛那句clear是不是很專業?”
“肥腸專業。”獵鷹插嘴:“有神秘冷酷的日本殺手的感覺。”
“……這對我來說不算是誇獎。”
“為什麼?”
“我是中國人。”
“等等,日本不是中國的一部分嗎?我記得之前不是還聲明說,自古以來?”
耳機變得有些噪音,羅迪上校忍不住說話了。
“那是台灣,多讀點書好嗎?”
“我讀書的,謝謝!”獵鷹反駁:“暢銷小說,五十度灰。”
汙!
格潤板著臉,幾十秒後衝出掩體繼續推進戰線,並將自己掃清零星敵人這件事,繼續表現得艱難而又痛苦。
沒過多久,最後一個人自己扔了槍,雙手放在腦後,用蹲姿一點點往外跑。
“不許動。”
格潤說:“脫掉你的外衣。”
現在現場中心地區的打鬥聲已經停下,格潤想最重要的敵人已經拿下,而這些活的應該是拉回去審訊的。而在上車之前,確保這些家夥不構成威脅則是最重要的。
“看起來羅迪的課你都聽進去了,小姑娘。”
獵鷹聽到格潤的命令後調侃了一句:“這家夥肯定高興極了。”
“我並不會因為這個高興或者不高興。”羅迪辟謠說:“畢竟因為不記住這些而丟了性命的人不會是我。”
“你太嚴格了,羅迪上校。”
隊長這時候已經壓製住了超能力者,有閑心聊天了:“在我看來的戰鬥表現作為一個新手來講是值得表揚的。畢竟……”
他用一種友善的態度誇獎了格潤,盡管剛剛她的所有表現他完全都沒看見。格潤已經要被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態度折服了,但還是一絲一毫沒有放鬆地盯著最後的俘虜。
“我說了,脫掉外衣。”
對方的動作太過遲疑緩慢,連同表情都讓格潤覺得不對。
“你聽起來像是個總裁。”寡婦說:“這個口吻我很喜歡。”
而同時,格潤退後了幾步,槍膛往上抬了抬,對準了這人的腦袋。
“我數五個數。”
而對方突然間笑了一下,拉開了衣服。
“hailhydra.”
橙紅色的火團炸裂開來,幾乎在一瞬就將他淹沒,並如同野獸一樣,咆哮著用烈焰瘋狂地撕咬著周圍的一切。
格潤隻覺得那團火逼到了自己眼前,身體來不及任何反應。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壯烈的時候,已經扭曲了眼前空氣的火團被憑空地扔到了前方的幾輛已經千瘡百孔的警車中。
“後退!”
旺達的聲音傳了過來:“馬上就爆炸了!”
格潤轉身,向那輛神盾局的黑車跑去。
“旺達,我愛你!”
“現在的年輕人。”寡婦笑了起來:“隨隨便便就把愛掛在嘴邊。”
滾燙的氣流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四散,散碎的鐵片如同彈片一樣飛落。格潤在最後一秒爬上了車,躲在車門後聽著車廂外劈裏啪啦的聲音,頗有一種撿回一條命的僥幸感。
這要是紮在身上,早成篩子了。
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樣感歎,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
“謝謝,旺達。”
她頓了頓,突然想到一件事:“話說我發現,幻視好像不見了?”
“我在城外的地方總部。”
幻視突然說:“呃,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剛對旺達說了‘我愛你’是嗎?”
“我是為了友誼。”
格潤眼皮跳了一下:“我認真的。”
“不是友誼也可以的,小姑娘。在美國,姬佬也是能結婚的!”獵鷹說:“美利堅是民主的天堂,人類的燈塔!”
“我不是姬佬。”格潤將車門開了個縫:“還有,天堂和燈塔會被炸成這樣嗎?”
“真正的天堂和燈塔應該不會吧。”
旺達站了起來,手扶在格潤肩上:“我剛剛聽到了九頭蛇的名字,隊長。”
許久沒有說話的美麗奸大胸終於回話了。
“我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