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小丫頭真是不得了了。”他跟著隊長去買咖啡,一路說:“沒有任何仁慈之心,也沒有任何同情。”
“或許當時發生的事情沒有我們看到的那麼糟糕。”
隊長塞了幾枚硬幣進去,猶豫了一下,戳了一個“牛奶1”:“剛剛我跟葉栗聊……”
“你又被另一個共產主義的小探子洗腦了是嗎?”
“托尼。”
隊長看著咖啡一小股地滴進了紙杯,一股香味撲鼻而來,讓他也提了些許精神:“你是在生她的氣嗎?”
“對誰?一個臨戰逃脫的逃兵?還是一個剛從血腥現場逃走的殺人狂?”
“沒有動手,她隻是……讓這一切發生了。”
隊長說完這句話,有點嘲諷自己地笑笑。
“看起來你也知道自己洗地的能力有多糟糕了。”鋼鐵俠也買了杯咖啡,嚐了口:“這東西跟馬尿有什麼區別?”
“這話說得好像你嚐過一樣。”隊長敏銳地抓住了槽點:“我記住了。”
“那個更冷血的小丫頭呢?”斯塔克說:“她想要把自己凍死在加拿大的冷空氣裏是嗎?”
“我去看看。”
隊長要往回走,忽然間停下了腳步。
“事實上,我也有點生氣,托尼。”
鋼鐵俠看起來一副“原來你的良心現在才解凍嗎”的表情。
“我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一樣的想法,但如果我抓住這個小姑娘之後,我一定要問明白一件事。”
他看著地麵。
“為什麼她沒有找我商量一下這件事呢。”
葉栗快要凍僵了。
她蹲著,將自己裹成一團——剛剛她給老楊打了電話,據說國內將事態壓在了最小範圍內,但這並不代表事情樂觀。
加拿大的使館已經就這件事開始交涉,而聽老楊的語氣,她爸很火大。
“上次在倫敦已經夠麻煩的了,這次……”老楊歎了口氣:“國內這邊已經讓唐麒盡最大能力找格潤了,你……最好現在別回來。你爸是真上火了,這次。”
葉栗掛了電話,死魚眼差點翻不回來。
“情況不太好嗎?”隊長拿著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葉栗:“雖然我不是專業的警察,但我也能看出來。”
葉栗用咖啡暖著手,翻了個白眼。
“或許她不會打電話了。”隊長說:“畢竟她現在也可能不是你認識的那……”
“她不是誰是?”葉栗懟了回去:“你知道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長一起的嗎?拿我跟你一起比是不是有點高看你自己了?”
隊長一噎,感覺自己一片好心喂了狗。
而就在這時候,葉栗的電話響了。
“喂?你死哪兒去了?”
葉栗連來電號碼都沒看,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我被你嚇死了你這個王八蛋!還敢騙我?還跟我演戲去什麼格陵蘭?你臭不要臉你!”
隊長不太懂中文,但此刻目光向一邊看過去,並不打算過多感受姑娘們的掐架。
葉栗罵了老長一段時間,在死也問不出現在格潤的位置之後氣得差點摔電話。她一把把手機塞給隊長,舉著咖啡杯繞著天台走,腦袋上幾乎要氣出煙來。
“……?”隊長接了電話:“是我。”
“隊長。”
格潤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因為沒喝水還是其他的。隊長心裏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最終也隻說了一句。
“你聽起來狀態不佳。”
“畢竟我是做了壞事,正在逃亡的壞孩子。”格潤笑了一聲:“你現在想對我說什麼嗎?比如一些責備?”
隊長喉頭有些哽住,他歎了口氣。
“我不想責備你什麼,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本來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格潤笑了起來,聲音偏低,有些她剛睡醒的時候的樣子。
“隊長,我真羨慕你。”她蹭了蹭鼻子:“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還是相信正義,相信人性的光輝。”
她說:“我真希望我也能夠像你一樣去相信這些。不對,我其實還是相信正義的。”
“正義不會缺席,就像這句話說得一樣,你家人的案件已經真相大白了。本來他們可以引渡……”
“隊長,中加沒有引渡協議,中美也沒有。一旦他們這次跑了,或許在我有生之年,美國政府都不會讓我再合法地看到他被審判。如果是這樣,就算真相大白,又有什麼意義呢。”
格潤吸了一口氣:“我相信正義,我也相信資本、政治和意識形態對立的力量。我相信隻要有人希望,齊誌國就可以得到一個全新的身份,像是水滴融入大海一樣消失在美國人民的汪洋大海裏。我也相信如果意願足夠強烈,黑色會在操縱之下變成白色。”
她說。
“隊長,我相信正義,我真的相信正義。可是路上的阻礙那麼多,通向勝利的路那麼長。”
“正義永不缺席,可我等得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