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格潤蹬了蹬腿:“我命令你放我下來!”
現在格潤已經是他們中隊的中隊長了,平時臉一板聲音一壓還是很有氣勢的。但維克多根本不怕,他隻是笑嘻嘻地抱著她轉了個圈。
“比起這個,在晚上命令我抱緊你好嗎?我喜歡那個。”
他說話的時候一臉嚴肅的教官路過了,昨天就是這個人對著格潤的論文雞蛋裏挑骨頭的。原因還很奇葩,是因為他不相信格潤的俄語沒有語法錯誤!!!
“卡普什金,在校園內請注意自己的行為。”
教官語氣相當冷淡,維克多隻能先把格潤放下,然後暗暗吃了格潤一記肘擊。兩個人乖乖並排站好,教官的眼光巡視了兩圈,而後這個上課枯燥但實戰經驗豐富的老男人講話了。
“我現在通知你,格,你的論文通過了。”
格潤一臉驚訝,被喜訊淹沒,不知所措。
“論文語法有人幫忙修改也不是壞事。”教官看看維克多:“雖然幫忙的人和你的水平差得遠。”
維克多有點失落。
在帶著格潤滿莫斯科亂轉的時候,他雖然還是興致勃勃的,但偶爾的沮喪格潤還是看到了。她在和他在一個公園裏散步的時候,拿出薯條塞給他。
“你其實不需要在意他的話的。”格潤說:“這個教官雖然是個出色的軍人,但顯然他並不能出色完成教學任務,也沒能看出學生的真正水平。”
綠色的眼睛轉過來,眨了眨,彎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他語氣又輕快了起來:“我一直在等著呢。”
“……”
格潤甩開他,自己往前走。
“嘿別這樣,我的小天使,我的小蜂蜜罐。”
維克多屁顛屁顛地跟上來:“你難道不覺得這說明我對你是如此了解嗎?”
“不覺得,我覺得你之前的難過都是裝的。”
“沒有。”維克多否認,在看到格潤的質疑眼神時心虛地看了看別處:“有那麼一點,但是隻有一點點。”
他說:“而且我隻在你麵前這樣表現。”
格潤知道這個。
在格潤沒來之前,維克多在同年級裏就隻保持著一個中下遊堪堪說得過去,但出彩的人無論如何數不到他的水平。如果不是格潤在圖書館的時候發現他不務正業的書單,估計都不會發現這個分組的時候都沒人要家夥原來還是有點貨的。
格潤之前隻以為他想藏拙,但後來慢慢了解了一些事情,每次看到這家夥對自己賣乖示好,總是硬不下心腸來。
他隻在自己麵前示弱,是因為在別人麵前這麼做,不會有人理睬他。
格潤並沒有感同身受地了解過維克多的心理,雖然知道他有個不光彩的出身,但又覺得他內心並不把這件事當什麼大事,算得上灑脫。這點比起葉卡捷琳娜來說強了不止一萬倍,然而……
維克多從她背後抱住她的時候,格潤還是想著算了。
以前這種討巧的事情,她也常做的。
在家人還活著的時候。
他們兩個人算是在外遊蕩了一陣子,偶爾在來往人群中看個熱鬧,還去了紅場。
“當年閱兵之後直接上戰場,想想就覺得讓人心神激蕩。”維克多牽著格潤的手:“也不知道那些戰士是抱著什麼心情去的。”
“你聽起來好像很羨慕?”
“不羨慕,我不喜歡打仗。”維克多皺皺鼻子,說出了很不戰鬥民族的話:“成為軍人很光榮,但我一點都不喜歡逞凶鬥勇,還以此洋洋自得的風氣。”
沒錯,這很不俄羅斯,但很維克多。
怕麻煩是他的天性。
“別露出這張臉,你明明也不喜歡打仗。”維克多趁機親了一下她:“可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個逃兵。”
“我隻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形成現在這個三觀的。”格潤問:“你不像卡普什金長官的兒子,或許……你更像你的母親?”
小毛子怔住了。
“或許吧?”他說:“不過我沒見過她。”
這是格潤第一次問起他更多的家庭信息,所以他自己也有點發懵。他不知道怎麼想的,拽著格潤就往一個地方跑。
等停下來的時候,格潤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個教堂。
很小的,已經廢棄的教堂。
“我以前沒有來過這兒,因為覺得沒必要。”維克多看看她:“但是我聽說……”
“我媽媽葬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