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燕筱筱聽到對方的話,再看看那把小刀,眉心跳了跳。
隻覺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一夜,燕筱筱雖跟燕棄雪說,會仔細考慮是否要替其複仇。但因她打心眼裏不想蹚這渾水,這口頭上的“考慮”便被無限期地向後拖延下去。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拖就能拖的。
在那一夜之後,燕筱筱消消停停地過了十天,可從第十一天頭上,自己那隻不聽話的右手便又開始搗亂了。
這一路行來,不是摔碎市集上的瓷器,就是推到瘸腿的路人,甚至還搶過小孩的糖果……
每每她捅了簍子,都是沈清夜出麵,向人家作揖道歉,自然也少不得賠償錢物。
如此一路闖禍散財,不過五天的光景,二人兜裏的銀子便少了一半。
燕筱筱的表現雖如此惡劣,但沈清夜卻從不曾對她發怒,每每她惹了禍,也隻是回給她一個“筱筱,你又調皮了”的表情,弄得燕筱筱欲哭無淚。
然而這般坐吃山空,終不是辦法。在二人途經一個小鎮時,沈清夜提議,由他到街上行醫,攢些盤纏後,再行上路。
鑒於兜裏的銀子有限,客棧那麼奢侈的地方自然是住不起了。可既然決定要暫時留在鎮上,又不能沒有個落腳的地方,二人便商量著租下了一間小屋。
沈清夜與房東大娘討價還價了一番後,以一個月一百錢的便宜價格,租下了這個廢置已久的小跨院。
望著沈清夜忙裏忙外、打掃衛生的背影,燕筱筱忽然覺得,其實真的嫁給他當媳婦也不錯。
這男人雖然年輕,可是模樣俊,性格好,又勤快,還懂醫術,更能賺錢養家。
前世雖無男人緣,但閱人無數的燕筱筱還是將沈清夜打上了“好男人”的標簽。
這樣的絕世好男人,若是放在自己的那個時代,怕是怎樣輪,也到不她燕筱筱的頭上吧……
燕筱筱想著這沈清夜才十九歲的年紀,雖然是個遊醫郎中,但醫術大約也隻是一般。可不曾想,沈清夜雖然年輕,可醫術卻著實了得。不過短短數日,便在鎮上闖出了名聲,甚至把幾個有名的頑疾病人都醫好了。
因為沈清夜之前行醫的藥箱遺失在了黑店中,所以他隻能在街上幫人診脈、開藥方,再讓他們自行到藥店抓藥。
然而,同行是冤家,沈清夜的出現,大大搶了鎮上幾家醫館的生意。有道是醫藥不分家,鎮上的藥房也正是那幾家醫館開的。
因此,沒過多久,所有的藥房一見到是沈清夜開的藥方,便拒絕替病患抓藥。
一來二去的,來找沈清夜看病的人,登時少了一大半。
沈清夜尋思著,這樣總不是辦法,便開始上午替人看病,下午進山采藥。
燕筱筱見他如此辛勞,十分的不認同,但是作為一個隻能吃、不會賺的米蟲,她說的話,便也沒什麼底氣。
可縱使如此,沈清夜見她開始替自己著想後,卻著實開懷了許久。
望著窗外西墜的紅日,燕筱筱對著桌上涼透了的飯菜歎了口氣,隻得拾掇了碗筷,拿回灶頭上去重熱。
這些天,為了采夠替病人們開的藥量,進山采藥的沈清夜回來得越發的晚了。
燕筱筱每日除了收拾屋子和洗衣外,便是閑坐在屋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