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的心思何等縝密,他派在我身邊的人,全是他最信任的心腹。若說謹竹他們之中會有人叛變,我就第一個不信。可是當時五皇子卻言辭鑿鑿地與我說他們之中有人是叛徒。那麼你我之間,必有一人是錯的。我相信自己和白夜不會信錯人。所以,最後隻有你在說謊這一個解釋。”
她說到這,再次抬眼看向船上的白霄,“但在此之前,我對你仍僅是心存猜測罷了。直到你做了另一件事後,我才徹底證實了我的想法。”
白霄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什麼事?”
“就是你設計調走師祖的這件事。”
燕筱筱目光淡然道:“你忌憚師祖的武功和醫術,如果他在我們身邊,你就無法向我們用毒下藥。畢竟,憑著我們這些人的身手,若真個動起手來,即便五皇子手下人多勢眾,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最後還極有可能會落個魚死網破的下場。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你擔心的,五皇子最害怕的,應該是師祖會治好慕陽,將他喚醒這件事吧?如果慕陽醒過來,他就會告訴我們,並不是你救了他。相反的,是你將他打成重傷的!這樣一來,你所有的事情,就都會暴露無遺!”
白霄恍然,“原來你今早吃飯時,告訴我慕陽今晚會醒過來,是為了試探我。”
“不錯。我故意說慕陽會醒過來,就是為了試探你。如果我猜錯了,慕陽幾時會醒來與你自然是毫無影響。若我猜對了,就會逼得你有所動作。果然,今晚你就帶人襲擊了慕陽的房間。”
“不錯,不錯。思維縝密,觀察入微。”白霄拍了拍手掌,嘖嘖歎道:“難怪老九會對長公主念念不忘。你這樣一位既有美貌,更有腦子的女人,連我都快要為之心動了。”
他們二人說話的功夫,白霄手底下的人已經將船又搜查了一遍,並相繼趕了回來。
其中一人向白霄稟報道:“主子,船上的船舵和船帆都被人破壞了,就連船槳和船錨也都不見了。”
燕筱筱望著麵色陰沉的白霄,悠然笑道:“五皇子就不用再費心想辦法將船調頭追趕我們了。咱們就此別過吧。願五皇子能一路順風順水。哦,對了。再往前就是鳳國的地界了,我會向鳳帝轉達五皇子對我的照拂。我們鳳國是最講究禮尚往來的國度。五皇子如此關照我們,我鳳國怎好不投桃報李?料來五皇子之後在鳳國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白霄聽完燕筱筱這幾句威脅意味十足的話後,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抓住船舷的雙手將船板捏得咯咯作響,近乎咬牙切齒地道:“長公主別得意的太早了。”
燕筱筱不屑地輕笑一聲,向著身旁的謹蘭點了一下頭,後者立時抽出佩劍,“唰”的一聲砍斷了他們這艘小船與白霄的客船鏈接的纜繩。
謹竹和謹鬆打槳入水,小船與客船之間的距離迅速拉遠,白霄等人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當徹底看不到白霄的客船後,燕筱筱腳下一軟,在銀心的驚呼聲中向後跌坐下去,幸得柳雪晴手疾眼快,一把將她扶住。
眾人這才發現,燕筱筱的額頭上竟已泌出了一層薄汗,臉色更有些不自然的蒼白,顯然她剛剛在與白霄唇槍舌劍時的鎮定從容,都是她咬牙硬撐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