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實往往都會與初衷相違背。擁有感情和自我意識的人類異能者就意味著會被許多東西所束縛,他們從未有一次能夠從競技場全身而退過。

或者說歸根結底,他們還不夠強大,沒有強大到即使無論有多少猶豫不忍遲疑也能夠至少保全自己的地步。

大概是人類本身的構造限製,也可能因為別的尚未被發現的原因,總之異能者裏麵沒有再出現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突出的強者。

而那個地方,雖然被叫做競技場,實則不過是個鬥場。沒有輸與贏,隻有生與死。哪怕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狂熱的死士與清醒的選手之間,勝敗也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陸沉最終所麵對的,不過是這麼一個困境——同樣讓隨行者盲目,或者就這樣讓隨行者去死。其餘神不會有這種困境,他們不在乎他們的棋子,或者說他們隻在乎他們的棋子有沒有得到最高效最充分的利用。

“洗腦、引導、創造環境,歸根結底,現在的我與星野花重音也沒有什麼差別。”陸沉看著自己的雙手,歲月能夠改變一切,何況是如此漫長的時間,沒有什麼能夠一成不變。“陸昇,我已經不是天選時代的那個陸沉了。”

陸昇堅定地握住了陸沉的手,“那些在係統遊戲裏失敗的異能者,你真的把他們都抹殺了嗎,我想並沒有。”在係統虛擬的生存係統裏屢次失敗的異能者,說明能力實在不夠,就沒有繼續訓練或者送上戰場的意義,以陸沉的為人,陸昇很確信,他會讓他們回去好好生活。

“沒有,能力太弱、沒有突破可能的人,都會被催眠忘記有關係統和遊戲的記憶,回歸正常的生活中去。”

陸昇微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確實算是“抹殺了這段人生”啊,而且,有些東西,他想可能連陸沉都不明白。他們對他如此狂熱仰慕和崇拜,並不僅僅是因為環境的影響。而是因為,他們的造物主,確確實實如此完美而閃閃發光,隻要站在那裏,就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所以你永遠都不會是星野花重音。”陸昇握緊陸沉的手,堅定不移地看著他,“而且,這種局麵已經結束了。”他側過手腕,亮出上麵的金色圖案,“這次由我來做你的隨行者。”

去打破這個局麵,去結束這種製度,去創造新的平衡。這就是我擁有力量的意義,與你站在一起,為你開疆拓土,甚至為你開天辟地。

何況,情敵在側,即使她沒什麼特別的動靜,我也睡不著呢。感覺到陸先生掌心傳來的真實的溫度,陸昇轉過頭,看著下麵的人們,掩去眸中閃現的暗湧,勾起嘴角。

回到神域,處理好陸昇帶回來的那幾隻怪物,命令人研究到底是什麼讓他們發生了異變以及能不能恢複之後,陸沉就開始安排這次的荒星之行以及所要帶去的人,除了陸昇之外,還有另外三個隨行者。

當年的天選時代,s級異能者已經是地球上最強的存在。而現在,s級卻隻是成為隨行者的門檻。不過這一次異能者中並沒有出現ss級,除了陸昇以外,選出的一男兩女都是s級的水平。至於陸昇,他無法定義現在的自己到底算什麼水平,他還需要實戰。

在星艦前,陸昇見到了這三個被選中的異能者。其中一張熟悉的臉讓他有些意外,“羅刹姬?”

和服美少女一臉倦意地對他點點頭,抱著自己的劍,昏昏欲睡的模樣。陸昇雖然早就覺得她很有潛力,倒是沒想到她能這麼快就突破a級的限製到達s級的水平。

說起來,該不會是暗殺孤島那一場遊戲的結局刺激到了她吧……想想也是,一個公認的廢柴贏到了最後,那場參與人員應該都很鬱悶。最鬱悶的恐怕就是最後被陸昇暗算了一把的那個精神控製係異能者蜃。

羅刹姬的身邊站著一男一女,也正在打量他,這兩人陸昇都沒有與他們具體交過手,兩人的資料他也不清楚,他掌握的唯有abc三組人員的情況,這兩人是s級,資料不是當時他那個級別所能找到的。

“初耀。”見羅刹姬與陸昇打招呼,男人也象征性地頷首,說了自己的稱號。

另一邊看上去學生模樣的少女卻一蹦一跳地跳到陸昇跟前來,睜著一雙大眼睛打量了陸昇半天,才一臉羞澀地說:“你好,我是菟絲,你長得真好看,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

陸昇從口袋裏掏出眼鏡,仔細擦了擦戴上——這是陸先生新做給他的——“陸昇。”

“陸?”菟絲臉色微變,掌中凝出一道寒氣,眨了眨她的大眼睛,“陸先生的陸嗎?”

就在這時,星艦上的機組人員下來,走到陸昇麵前,“昇先生,陸先生在等你,請跟我來。”然後轉頭對其餘三人說:“星艦馬上就要起航,請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