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花重音並不清楚路生的身份,一直隻把他當做陸沉帶來的那些炮灰異能者眷族看待,何曾被如此輕視過。更何況要殺的人被在眼皮子底下救走,就算其餘人還在她的思維控製之中,看不到這一幕情形,但陸沉可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上一秒還一邊對人家邪魅笑威脅人家結果下一秒就被打臉這種事,換誰都不太開心。星野沉下臉,陰陰地看著路生那雙過於明顯的翅膀,冷笑一聲:“你們?看來你對自己和貪婪之主的關係有點誤會。”

神跟眷族之間不會有“我們”,可歎很多一旦受了點寵的小寵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起來,不過賀拉斯也不虧,至少他可以晚死一分鍾。

不管這個男人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掙脫了她的精神控製,但很快他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幸運了。

想到這裏,星野伸出手,屈指輕輕在空無一物的麵前叩擊了兩下,空氣中仿佛隱著什麼堅固的物體一般,隨著她的動作發出兩聲清脆的輕響,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波紋般地擴散開去,那是她純粹的異能力。

靈魂之主相信,這一次這個僥幸的漏網之魚絕對不會再幸免。

路生抱著死沉死沉的賀拉斯,滿心裏都是想把這個男人趕緊往地上隨手一扔的煩躁,完全懶得製止星野的動作,不怎麼耐煩地望著她。

星野花重音的心頭一跳。在看到路生眼神渙散開去以後,不由自主地放下心來般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為自己居然隱約有些畏懼這個炮灰異能者而無語。

她連陸沉都能控製,這個宇宙裏,還有什麼不是她的領域場下之臣呢。

路生覺得有些無聊,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有離開賀拉斯,也不知道他們所說的自己也許還有族人活著是真是假,自己明明應該去尋找族人的,然而找到了又能如何?

他們的宇宙、他們的星球、他們的家園已經毀了,沒有歸去的地方,而在這個低維宇宙裏,他們也隻是外來者。

賀拉斯……無意識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可愛,既不吊兒郎當也不喋喋不休。但還是很重。路生隻走神了一瞬間,就立刻收回了自己思緒,再看向那個女人的時候就看到了對方驚訝到幾乎要變形的麵孔。

米勒加爾的策略是對的,隻要不被星野控製,這個女人就毫無威脅度。他錯在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星野的能力。

這個錯誤同樣犯在星野身上,於是她眼睜睜地看著路生露出有點累的神色,隨手把賀拉斯往遠處一扔。

賀拉斯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重響,不過依舊沒有醒,當然也摔不壞。

隻是醒過來之後可能有點疼就是了。

“你不該動他的。”路生忽然下降,飛到星野麵前,星野花重音麵露駭然之色,卻發現自己突然無法動彈,甚至,甚至腦海中的神格也失去了蹤影。

沒有神格就沒有力量,從天選時代開始,自認為天命所定之人的她就沒有再嚐試過普通人類的滋味,在至高無上的神座上俯視這個宇宙如此多年之後,突然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瞬間的絕望讓人忍不住顫抖。

看別人失去力量是享受,輪到自己,那可是滅頂之災。為什麼……明明隻有自己才有解離液和逆回劑,對方明明什麼都沒有!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失去了理智的女人瘋狂尖叫了起來,殺死了永生之主、反殺了自然之主、困住了貪婪之主和造物主,接下來的走向不應該這樣才對。

她明明步步為營,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