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憐兒淡然地看著他,和從前一樣,一針見血:“你早就明白,我是不會承認嫁給你的。不然,神君又怎麼會在見到我時,以神識傳音試探?我當著眾人的麵說過了,我不是暮紫。神君放心便是。”
她說一不二。不承認自己是暮紫,她就永遠不會反悔。
耀日有被她揭破心事的尷尬,更多的卻是傷心失望。他悵然說道:“你把我想得太不堪了。暮紫。”
他是神君。掌管著仙界大部份洲島。仙界數一數二的高手,能與之匹敵者廖廖可數。她已經與鳩神君為敵,難不成還要再得罪另一個強者,還未救得明徹,自己先就無立足之地了。肖憐兒語氣一緩:“耽擱了數萬年,都不認識仙界了。我從魚鳧島來,聽說仙庭與鳩摩之戰僅限於扈洲一地。四處祥和。像是做夢一般。都是你的功勞,耀日。你能成為仙界主君,是眾望所歸。”
她的話像暖流淌進了耀日心裏。他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裏,喃喃說道:“暮紫,沒有戰爭了。以後我們一起……”
懷裏的人輕輕動了動。耀日收緊了胳膊:“我知道是我不對,我害怕你不會同意。暮紫,我是真心的。”
他是真心的。他愛她安靜煉丹時的柔美,也愛她騎著水麒麟伴他征戰時的英武。她像滑不溜手的泥鰍,總會輕易從他掌心溜走。
“對不起。”
他是仙界主君耀日,她就用這三個字打發了他。耀日鬆開了手。他有他的驕傲。讓他仗著神君的修為硬抱著她不放,他的自尊不允許。
肖憐兒踏出一步,他的腳步仍情不自禁攔在了她身前。耀日一手指向耀日城的方向,輕聲說道:“所有人,等待你重生歸來。你不承認你是暮紫,你連城門都不踏進一步,你就這般心狠?”
“我向來如此。否則也不會讓他們敬我一個女修占據第一神將之位。”肖憐兒淡淡回道,“還望神君念在我幾萬年才聚齊魂魄,重返仙界……沒有功勞也有個苦勞罷,任我過些逍遙自在的日子。”
“你也知道,兩方戰場僅限於扈洲一地。仙界已經沒有戰爭了。留在耀日城,和兄弟們一起,就不逍遙自在?”
肖憐兒無視他的怒意:“我已經決定了。”
這樣,也留不住她。耀日的胸膛起伏不平:“你的心真狠。”
這是他第二次說她心狠了。
他宣告仙界娶了暮紫為妻。暮紫重返仙界,卻拒絕承認嫁給了他。自己心狠不承認是暮紫,不進耀日城與神將們敘舊。總比傳揚出去,讓他丟人好吧?
他真的不明白嗎?肖憐兒始終不敢揭破這層窗戶紙。始終不敢直接說一句,你究竟是舍不得我,舍不得往日的情份。還是怕別人認出我的臉與暮紫一樣,讓你顏麵無存?
有些事心裏明白就好。說破了,他惱羞成怒,還是自己吃虧。
兩人沉默地站著。最終耀日打破了靜寂:“神秀山精靈族想找你麻煩的話。你報個訊,你還有我們。”
是她錯怪他了嗎?他畢竟等了她數萬年。
神光從耀日身上湧出,光芒遮擋了他的麵容。他以指尖劃破空間,一步邁了進去。
耀日從前可不會這門神念破虛的法術。肖憐兒微微一怔,懶得去想,飛上了天際。
沒走多遠,流煙刀追了上來,什麼話也不說,隻跟著她。一人一刀從空中掠過,飛出百裏,四下無人時,肖憐兒停了下來。
流煙刀也停了下來。刀身的紫獅趴伏著,可憐地搖著卷毛長尾。
“第一,我不是暮紫。我叫肖憐兒。”
流煙在刀身中一下子來了精神:“我以後隻叫你大人!”
肖憐兒板著臉道:“第二,你去下仙界,尋那些不該死於你火焰中的易家之人了結因果。”
流煙哀求道:“我答應便是。你在仙界還需要我,我幫了你再去好不好?”
肖憐兒翻了個白眼:“你又知道了?”
流煙從刀裏飛了出來,認真說道:“你不肯嫁耀日,他麵子往哪兒擱啊。萬一他不肯放你呢?你需要我幫忙的。”
良久,肖憐兒才伸手撫摸著它:“流煙,我現在要對付的人是鳩摩。會很危險。”
流煙張嘴噴出一口紫火,高昂著頭道:“大人,你從前可是追著尚城比刀,硬把他砍得老老實實尊你當老大的。”
肖憐兒笑了,心頭豪情萬丈:“好。咱們就去逛逛摩岩山。”
中秋愉快,明天才回來,後天爭取多更補償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