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也認清了這一事實,咬著嘴唇一副不服輸的倔強勁兒:“沒關係,我們可以算計回去。老板,你別著急,我們先想辦法下去再說。“
花鑫點點頭,就在這時,溫煦的手機響了!
溫煦趕緊拿出來看屏幕上顯示出來的號碼,茫然地說:“是本市座機,總部的?”
花鑫看了一眼便搖頭:“不是總部的。”
這個時候,這個節骨眼兒上忽然有一個屬於本市的座機號碼打到溫煦的手機上,不管怎麼分析都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如果不接,誰都不知道這通電話帶來的是好是壞。
花鑫接聽了電話,低聲並且很自然地說:“喂?”
“梁律師嗎?我是齊海,很抱歉打擾你了啊。”電話那邊的人說。
花鑫點開擴音功能,小聲在溫煦耳邊說:“是小七。”
溫煦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想不出被收走所有電子設備的小七是怎麼找到一部座機,並打給了自己的。
隻聽小七說:“我今天來蜂巢參觀博覽會,蜂巢的保安人員居然說我有意破壞博覽會治安,把我和朋友扣下來了。你趕緊過來,我要控告他們!”
既然小七編了假名字說明他現在講話很不方便,花鑫隨口扯謊,回答:“齊先生,您別著急,把具體情況跟我說說。”
“他們不讓我說。該死的!”小七的憤怒順著手機爬了出來,可見不是裝的,“他們收走了我和我朋友的手機,還威脅我們要找警察。”
“齊先生,告訴我您的具體位置。”
“蜂巢三樓展區,保安主管辦公室。你快點來。”
——
小七用自己的憤怒和公民權利爭取到一個打電話的機會,而且是使用免提功能當著主管的麵打給自己的律師。而就在他說出具體位置的同時,薑璐忽然大聲說,“我要去衛生間,距離這裏最近的衛生間怎麼走?”
主管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小姐,您這時候去衛生間,讓我們很難辦。”
“那你跟著我啊,白癡!”
主管馬上告訴身邊的保安:“你帶她去吧,就去左轉那間。”
——
“快快快,三樓的平麵圖。”花鑫朝著溫煦伸手。
溫煦馬上從花鑫的手機裏調出三樓平麵圖,花鑫一邊看著一邊嘀咕:“這裏是保安部主管的辦公室,應該在四樓的b區,左拐衛生間……我知道了,快點溫煦,我們要跟薑璐直接對話。”
溫煦差點崴了一腳才跟上花鑫極快的奔跑。他們都明白,薑璐在衛生間逗留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必須分秒必爭。
薑璐故意在衛生間門口狠狠瞪了一眼監視她的保安,大聲嚷道:“冷著臉給誰看呢?你有本事進來啊,什麼東西!”
“你罵誰呢?”保安氣憤之極,指著薑璐的鼻子反擊,“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的爭吵嚇著了衛生間裏麵的兩個女人,她們顧不上洗手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薑璐非常用力地把門甩上。
雖然她故意嚇跑了衛生間裏的人,這並不能確保沒人再進來,她必須趕在有人進來之前打開窗戶,好讓花鑫能夠順利的從四樓爬下來。
“花鑫,你可給我機靈點!”薑璐打開了窗戶的鎖,不安地嘀咕著。
——
三樓女士衛生間的上麵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窗戶倒是很對應的,就是一想到要從這裏爬下去,溫煦有點膽寒。他還沒做過這種事,四樓啊,萬一掉下去摔不死也是個半殘了。
花鑫撥開溫煦的肩膀,說:“我先下,然後給你開一扇門。”
“你能下去,我也能。”
花鑫本想再勸勸他,溫煦卻堅持說:“不能浪費時間,你告訴我怎麼做,我保證能行。”
花鑫定睛看著溫煦,這一刻,他心裏想著的竟然是什麼時候才能表白自己的心意,早一天將這個人占為己有。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至少眼下絕對不是表白的好時機。
花鑫打開窗戶向下看了看,心裏有了個大概,轉回頭對溫煦說:“包裏有繩子,你把繩子綁在腰上,我到了衛生間,你先把繩子順下去,這樣安全一點。然後你仔細看我的動作,別害怕,隻要你多加小心,一定沒問題。”
溫煦緊張地點點頭,開始在包裏翻找繩子。
隨後,花鑫沒有攜帶任何安全保障措施,就跳上了窗台,幾個動作人已經到了外麵。
溫煦的心卡在嗓子眼兒裏,緊張的渾身是汗。
薑璐已經聽見了上麵的動靜,哢噠一聲打開了窗戶,清新微冷的空氣灌了進來,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爬上流水台,準備接應花鑫一把。而就在這時,衛生間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兩個保安打開女士衛生間的房門怒指著爬上洗手台的薑璐:“你幹什麼!?”
薑璐反應急快,指著窗外,大聲說:“快來幫忙,我的手鏈掉下去了!”
當然了,項鏈掉下去是個非常蹩腳的借口,其實,薑璐喊這一嗓子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自己古怪的行為找借口,而是通知上麵的花鑫,計劃有變,快回去!
花鑫懸在四樓和三樓的樓體中間,腳已經懸空,正準備踩上三樓衛生間窗戶外麵凸出來的護沿。聽見薑璐那一嗓子趕緊找新的落腳點,結果一腳踩空,手上承載的重量徒然加重,右手右腳都掉了下去。溫煦眼疾手快,探出上身死死抓住花鑫扣在窗沿的左手,花鑫咬著牙使勁,身體遊『蕩』了一下,脫落的右手才重新扣住窗沿,但是脫落的右腳,還是沒有找到落腳點。
三樓女士衛生間裏,兩個保安朝著打開的窗戶走去,薑璐不得不做好隨時打昏他們的準備。但是這樣一來,被抓住的小七和羅建怎麼辦?
樓上的溫煦拚命地把花鑫往上拉,樓下衛生間裏,兩個保安已經走到窗戶前,一個看住薑璐,一個爬上流水台,先是往下看著。樓下是兩個超級大號的垃圾箱,左右都是樓體間空『蕩』『蕩』的區域,可以說壓根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他自然要轉身昂頭向上看。而就在他改變身體角度的前一秒,懸在上方的花鑫終於被溫煦拉回房間,窗戶也無聲無息地關上了。
保安什麼都沒看到,回到地麵後,冷眼盯著薑璐,問道:“您這是在幹什麼?”
薑璐麵無愧『色』地對兩個保安說:“你們不知道這裏的空氣有多糟糕嗎?我不過是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而已,沒想到手鏈就掉下去了,你們倆誰下去給我找找?一萬多呢。”
保安大哥冷著臉問道:“那您在這裏呆了這麼長時間,上完廁所了嗎?”
薑璐繃著臉,不予回答。
保安大哥朝著門口一伸手:“那就請回去吧。”
薑璐氣的直跺腳,可再怎麼生氣,也是必須離開的。而在她的心裏,那種不安感越來越濃了。
——
花鑫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捯氣兒,方才差點一腳踩空掉下去!媽的,保安怎麼會知道薑璐的臨時計劃?
溫煦後怕地抓著花鑫的胳膊,心有餘悸地想:媽的,那倆保安闖進去幹嗎?
四樓空曠的房間裏隻剩下倆人急促的呼吸聲,聲音中夾帶著困『惑』、憤怒。還有不明所以的忐忑。
打破了壓抑的呼吸聲的是來自花鑫的手機鈴聲,那是一條短信:我是09,接電話。
剛剛看完09的短信,來電鈴聲也響了起來。花鑫不猶豫地接起,隻聽09說:“花先生,我是09,裏麵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初步懷疑我們的通訊係統被監聽了。我隻能給您打電話。”
“有什麼辦法讓我下三樓嗎?”花鑫問道。
09說:“我黑進了蜂巢的電力係統,可以給四樓電梯供電,你們坐電梯下去。時間隻有八十秒,超過這個時間就會被發現。現在你們馬上到a區東南角,到了電梯門口給我短信。”
溫煦二話不說,背好背包打開房門。兩個人又一次飛快地跑了起來。
空曠的走廊裏回響著急切的腳步聲,咚咚咚咚地從這一頭傳到那一頭。陽光毫不吝惜的在走廊裏傾灑下光明,而在奔跑中的兩個人卻渾身發冷,就像墜入了黑暗中的冰窖,看不見,更無法擺脫。
a區東南角的電梯一共有兩部,花鑫跑過拐角看到它們的時候,就給09發了短信。過了四五秒的時間,其中一部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