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抿抿嘴,老大不樂意地去樓下煮咖啡。於是,花鑫對溫煦招招手:“過來,坐我身邊。”
溫煦走到桌子後麵,坐在了小七方才坐的椅子上。他一打眼看到了一張現場照片——疊落措置的灌木叢中有一灘血泊,看樣子,被害人真被捅了好幾刀啊。
“往後翻。”溫煦說。
花鑫繼續瀏覽現場照片。很快,他們看過了留在綠化帶旁邊的血跡以及幾個血跡腳印,血腳印從綠化帶旁橫穿馬路,一直到了人行道。
這時候,溫煦說:“這應該是劫匪的腳印。”
花鑫點點頭,沒吭聲。一直看完了所有的現場照片,花鑫都沒說什麼。
距離汪厲死亡隻過去了七個多小時,他們所掌握的線索還太少。而因為死亡時間與案發時間的距離較長,導致了跳躍時間後的難度問題。
像死亡時間與案發時間相距較長的案子花鑫也曾經遇到過,所以,他才知道這案子有多麻煩。
花鑫看了看腕表,忽然說:“回去看看。”
溫煦一驚:“現在?”
“對。”花鑫已經站起身來,從抽屜裏取出了跳躍器,“宜早不宜遲。”
“但是,回去能看到什麼?”言罷,溫煦猛地意識到,“你對現場照片有疑慮?”
“說不好。”花鑫看了眼屏幕上的血足跡照片,“反正是要看看的。走吧。”
溫煦趕忙跟他站在一起,兩個人的手很自然地相互握住。等花鑫啟動了跳躍器,黑暗與寒冷將他們帶離了2016年11月12日19:50。
小七煮好了咖啡回到書房,卻沒看到花鑫和溫煦。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坐在電腦桌前獨飲起來。
——
2016年11月11日23:30,是花鑫和溫煦此次跳躍的落腳時間。地點,剛好是案發現場的綠化帶附近。
花鑫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環境,萬般不解地嘀咕:“挺好個項目,怎麼就不賺錢呢?”
溫煦沒聽清他的話,問了句:“老板,你說什麼?”
“沒什麼。”花鑫指著遠處的led廣告牌,說,“那邊有動靜。”
順著花鑫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明晃晃的led牌子在黑暗中格外顯眼,而在那邊也傳來了一些人的說話聲。
溫煦說:“應該出警的警員吧。”
花鑫點點頭,說:“死亡時間和案發時間真是太尷尬了。”
溫煦也覺得這案子不好辦,可既然來都來了,自然要過去看個究竟。他拍拍花鑫的胳膊,說:“過去看看吧。”
花鑫卻說:“不,現在過去也看不到什麼,警察還沒走。我們想辦法直接去醫院。”
老板的辦事風格經常讓他『摸』不著頭腦,好在他已經習慣了。然而,擺在眼前的難題是:他們怎麼去醫院。這一片兒想叫個計程車都很難。
溫煦正在為計程車的事為難,就見花鑫拿出手機撥了號碼,當即嚇了一跳,忙問道:“你給誰打電話?別嚇著人家。”
花鑫對溫煦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
很快,電話被接聽了。花鑫說:“黎月夕,我是花鑫。”
一旁的溫煦愣了愣,立即明白了老板的意圖。
花鑫繼續說:“現在,你一個人在家?”
黎月夕回答說:“是的,他今晚加班,估計要明天才回來。您有事嗎?”
花鑫看了眼遠處的燈光,低下頭,說:“現在用你手機裏的打車軟件,給我叫個車。我會把我現在的位置發給你,目的地省第一醫院。”
黎月夕顯然有些不明就裏,遂問道:“您和溫煦不是去外地參加婚禮了嗎?”
“我和溫煦跳躍時間了,這裏叫不到車。記住,先不要跟杜忠波說,回去後我會跟他說。”
黎月夕好像愣了一秒鍾的時間,隨後忙說:“好,先發我位置,我給你們叫車。”
花鑫掛斷電話才想起來,他並沒有加黎月夕的微信。隻好讓溫煦給黎月夕的手機發了位置。很快,黎月夕傳來微信,說車子也已經訂好了,定的是快車,車費直接從他的手機裏扣除。
有了黎月夕的幫助,就免了花鑫坐霸王車的煩惱。
接單的計程車就在新開發區附近,接到花鑫和溫煦也不過是十幾分鍾之後的事。上了車,溫煦感慨——月夕弟弟太好用。
花鑫卻是冷笑了一聲,說:“應該說是給黎月夕買了手機,又給他生活費的杜忠波很好用。”
溫煦點點頭:“嗯,杜忠波是不錯,就是有時候太嚇人。”
自家助理的“恐杜症”一直沒好,花鑫也是沒轍——這就好像是根深蒂固了一樣,跟黎月夕怕自己是一個道理。其實,他也沒對黎月夕怎麼著,接觸的次數都少得可憐,可黎月夕就是怕他,方才在電話裏都稱呼他為“您”。想一想,也就理解了溫煦為什麼怕杜忠波了。
在車裏不敘閑話,他們可以很快趕到第一醫院。
第一院的夜間急救手術室在三號樓,他們沒來過這裏,光是找三號樓就花費了不少時間,等終於『摸』到了三號樓四樓,才很快找到了手術室。
搶救汪厲的手術室並不大,位處四樓一條走廊的盡頭。門上紅『色』的燈顯示“進行中”的字樣。周圍非常安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花鑫帶著溫煦急匆匆走過一個走廊的拐角,忽然看到三個護士站在手術室門口,他急忙把溫煦推了回去。
“有人。”花鑫低聲說。
溫煦說:“沒關係吧?反正我們回去之後,沒人會記得。”
花鑫搖搖頭,說:“但是,如果有人看到我們,我們的出現就會影響對方的思維以及行為,我們離開後對方的確不會記得我們,但是被我們所影響的行為是不會改變的。所以,盡量避免跟任何人碰麵。”
溫煦想起了蜂巢事件中,滕華陽跳躍時間之後所影響到的人和事。難免還有點心有餘悸。對花鑫點了點頭,說:“嗯,我以後注意。”
這時候,手術室門口的幾個護士七嘴八舌的交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