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都像是群魔亂舞。
“二弟!”盧秀珍朝前頭大吼了一聲,她覺得這時候有必要拿出點家長的氣勢來——崔老實夫婦沒在家,長嫂如母,自己帶著一群弟弟妹妹,要是自己表現出膽怯,他們就更沒勇氣
朝前走下去了。
“哎!”
竟然有人答應,傾耳一聽,真是崔二郎的聲音。
“二哥,二哥!”崔六丫開心極了,甩開盧秀珍的手就朝前邊奔了過去:“二哥,你去哪裏了?”
火把照出了崔二郎一張疲倦的臉孔,他的臉上沾滿了灰塵泥沙,手裏拎著一隻黑不溜秋的東西,見著盧秀珍,不免有些尷尬,將頭轉到了一邊去。
“二哥,你去哪裏了?”崔六丫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崔二郎的胳膊,激動得眼淚都落了下來:“你都快把我們急死了,你這麼大晚上的呆到山裏作甚?”
崔二郎將手中的東西拎了起來:“我逮到一隻野兔子。”
“你這是幹嘛呀,家裏又不缺肉吃,上山逮野兔子幹嘛?”崔六丫有些著急,眼淚嘩啦啦的往下落:“二哥,你是想要把我們急死不成?”“家裏有肉吃,那是你掙的銀子,我不能隻靠著你掙錢過日子,我也要給家裏掙錢。”崔二郎吭吭赫赫的擠出了幾句話,眼睛不敢看盧秀珍,隻管自顧自的下去:“那時候
大哥經常進山打獵,也沒看到你們這般著急,怎麼我才進一趟山,你們就都來找我了。”
“二弟。”果然他是聽到了自己和六丫的話呢,盧秀珍又好笑又好氣:“你大哥進山打獵,肯定是跟家裏聊,你這麼一聲不吭的跑出去,讓我們多麼擔心你知道麼?雖然現在家裏六丫是掙銀子最多的,可你們也在做你們能做的事情啊,田裏的稻穀要有人種,沒人種田這賦稅怎麼交上去?交不上賦稅,官府肯定會緝拿了去做苦役,你們這也是在為
家裏做貢獻,是不是?為何就一定這樣妄自菲薄?”
崔二郎的頭漸漸的低了下去,好半日才應了一句:“大嫂,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不吭聲就跑出來了,害得你們擔心來找我。”
“沒事沒事,你人沒事就好。”盧秀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崔二郎還真是自尊心強,聽著自己那幾句話竟然就跑出來了。“大嫂,我覺得你得對,我們不該讓六丫一個冉外邊掙錢,而其餘人都坐享其成,六丫掙的銀子是她的嫁妝,是她去京城學廚的本錢,我們不能隻靠著她的銀子過日子
。我以後晚上要到棲鳳山來打獵,我也要和六丫一道掙錢養家,大哥以前也經常來棲鳳山打獵,運氣好打到獐子了能賣個一兩銀子哪。”盧秀珍笑著點零頭,沒想到自己話還真的讓崔二郎得了體會,竟然知道要來棲鳳山打獵了,這樣也好,讓他明白要多為家裏著想,年紀輕輕的男子漢,該出力的時候
就該要盡全力。“二弟,每晚來打獵也不是個法子,這人不是鐵板做成的,總得休息,現在正蓋房子,白你太累了,晚上還要在山裏轉悠一個晚上,哪有這精力?等著房子蓋好以後再
,難道你忘記了我要開花店的事情?到時候可要你幫忙哪。”
“真的?”崔二郎驚喜交加的望著盧秀珍,她不是嫌棄自己沒用麼?怎麼還這般和顏悅色的與自己話,這都讓他糊塗了。
“當然啦,有不少事情得讓你們幫忙哪。”盧秀珍笑著看了看旁邊的崔家幾兄弟:“隻要咱們勁往一處使,肯定能發家致富。”“大嫂大嫂,你可別忘記給我安排事情做。”崔五郎很是激動,幾乎都要跳起來:“我們幾個男子漢還能用六丫的嫁妝?少不得在這兩年裏要將這蓋房的銀子攢起來還給她。
”“不用不用……”崔六丫有些驚慌失措,這銀子不是大嫂給蘭先生重整後院得的酬勞?不過是怕村裏人覺得這事蹊蹺,故此才借著她的名義來蓋房罷了,這是大嫂的銀子呢,
怎麼會是她的嫁妝。
“沒事啦,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要親兄弟明算賬,可目前還沒到那一步,隻要咱們齊心就好。”山風吹著衣裳不住的晃動,打到身上啪啪啪的響,眾饒心也跟著這飄飛的衣襟招搖了起來,仿佛間看到青磚大瓦房旁邊花木扶疏,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