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後很慈祥的望著崔大郎,眉目間俱是欣賞。雖這個孫兒是在鄉間長大,可處理起政事來卻很是利落,根本就沒有半點含糊拖遝,而且有理有據,不時的能蹦出些聖賢之書裏的理論來反駁他人,大臣們對這位新晉
的太子爺十分佩服。
胡太後曾找梁首輔來問過最近朝堂情況如何,一提到太子殿下,梁首輔便止不住的笑:“太後娘娘,真乃大周之福,太子殿下聰明睿智,假以時日便能獨當一麵。”哪位祖母不喜歡聽人自己孫輩們的好話?而胡太後卻十分謹慎,唯恐梁首輔是拿話在糊弄她,一個勁追根刨底:“梁大人,哀家找你來是想聽句真話,太子若有什麼地方
做得不對,你需得在旁邊提點。”“娘娘,老臣的話可是千真萬確,沒有一句謊言。”梁首輔點頭微笑:“娘娘盡管放心,老臣不是那種為了博取娘娘歡心而胡編些阿諛奉承的話,太子殿下真的是資很好
又十分仁義,這大周的江山一定能穩穩的傳下去的。”
“這就好。”胡太後終於放了心,她的孫兒當真是個不錯的,以後定然會是一代明君。“懐瑾,你每日勤勉政事日很是辛苦,哀家與你母後都在想著要替你找個幫手來分憂解難。方才你沒有盡到孝道,哀家能明白你的心思,隻是你若真心想盡到孝道,那不
如趕緊將太子妃給娶了,讓她代替你給哀家和你母後盡孝便是。”
崔大郎默默不語,心中暗道,我何嚐不想快些將秀珍娶回來呢,隻是她還未答應我,我如何能娶妻?
見著崔大郎沉默的模樣,胡太後滿心以為他是有些害臊,不由得笑出聲來:“一提到親事,懐瑾便跟女郎一般羞澀起來了呢。”
張皇後也附和著笑:“可不是這樣?”
胡太後瞥了張皇後一眼,話裏有話道:“若嫿,你那侄女兒在哪裏?哀家許久沒有見到過她了,差人將她尋了過來陪哀家話兒。”
這分明是在拉纖保媒了,張皇後心裏頭很是舒坦,轉頭看了侍立在身後的青蘿一眼:“去,將張大姐尋過來。”
青蘿微微彎了下膝蓋:“是,娘娘。”崔大郎覺得身子有些僵硬,心裏頭有些不安,看得出來祖母與母後是準備讓他與那張芫蓉近幾分,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與別的姑娘多多接觸。還是在張國公府的時候,張國
公夫人不時會喊他過去作陪,每次進內院他便能見著張芫蓉,那時候還沒什麼別的感覺,現在想來,或許那時候張國公夫人便已經動了這分心思。
不是張芫蓉不好,她生得美,又飽讀詩書,起話來聲音嬌柔很是好聽,放眼京城貴女圈,她應該算得上是個中翹楚。
可是她再好又如何?她又不是自己的秀珍。
他的心很,隻能裝得下一個人,再也沒有別的空間去容納其餘的人,哪怕那個人再高貴再嬌媚,也沒辦法擠進他的心房。
一陣冷風從掀開的簾子鑽了進來,崔大郎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胡太後慈愛的望著他道:“懐瑾,怎麼不帶個暖手的籠兒?快,坐到炭火盆兒這邊來些。”
“多謝皇祖母掛念,也不是特別冷。”崔大郎應了一句,眼睛朝涼亭之外看了過去,就見著一頂大紅色的鬥篷在雪地裏映襯著,紅得刺目。
“臣女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張芫蓉舉步走進涼亭,微微屈膝行禮,禮畢站直身子,垂下雙手安安分分的放在前邊,低首垂眸,一副嫻靜模樣。
“快,給張大姐看座。”胡太後指著宮女們喊:“將座位搬到哀家身邊一點,哀家好久沒見過張大姐了,就想著與張大姐好好話兒呢。”那張座椅搬了過來,放在胡太後的右側,剛剛好與崔大郎正對著,隻要稍微一抬頭,就能見著崔大郎那張英俊的臉孔。張芫蓉坐得端端正正,臉上沒有一絲羞澀不安,大
方端莊,頗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胡太後心中暗道,這張國公府的大姐,果然不錯,張皇後觀察著侄女兒的一舉一動,很是得意,畢竟家教嚴謹,獨自進宮來也這般舉止從容。
“芫蓉,嚐嚐看,這是嶺南進貢來的新鮮水果,哀家覺得挺好吃的。”胡太後從果盤裏拈起一塊冰糖柑橘遞給張芫蓉:“瞧瞧這柑橘上的瓤兒,水分還足得很呢。”
“多謝太後娘娘賞賜。”張芫蓉雙手接過,口口的嚐了起來,吃相很是文雅。“芫蓉啊,你素日在家裏都做些什麼事情?哀家聽人過你才思敏捷文采斐然,想必是喜歡讀書的,是也不是?”胡太後想了想,準備從表揚張芫蓉入手,給崔大郎留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