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六年六月禦花園中,一個身穿紫紅色常服的身影仰躺在一叢鳶尾花中,他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著,眼見著睫毛的主人主要醒了,一隻彩色蝴蝶正在這時飛到了他的額頭之上,靜靜地停在上麵,一動不動,好似怕驚醒了熟睡的人兒。

就在蝴蝶剛停下不久,躺在花叢中的人兒卻已轉醒,睜眼間光華流轉,眼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轉瞬間卻又消失無蹤,在看清周圍的環境後隨即染上一抹溫和的笑容。

蝴蝶驚起,在美男麵前飛舞了三四圈才不舍地離開,而躺著的人卻是沒動,側耳傾聽不遠處回廊角落處的說話聲。

“皇後善忌,你我想要出頭做皇上的女人根本無從下手,找別人幫忙等同於把事情懟到了皇後那裏,這個宮裏哪裏不是皇後的人?皇上說的根本不算。要不然,我們換個人?太子已經十三歲了,身邊可該放人了。”

“你居然肖想太子?太子太冷清了,我看還是二皇子比較好,他笑起來可溫柔了。”

“你傻啊?二皇子才多大?他才十歲,等他長大了,我們都老了。”

“那也是,可是,太子太可怕了,他從來都不笑的。”

“二皇子是常笑,可你不覺得二皇子笑起來很可怕嗎?我就從來沒見過比二皇子笑起更可怕的人,覺得他的笑容中帶著寒冰,笑意不達眼底,隻有麵對家人時他才笑的有溫度,剩下麵對任何人都是極為客氣的。”

“那……,那就放棄皇上和二皇子,我們選太子?可是,太子從不讓宮女近身的。”

“唉!我就是為難到了這裏,皇上和太子以及二皇子從來不讓宮女近身,他們身邊圍著的全是太監,真不知道那些太監有什麼好?有我們溫柔體貼嗎?

算了算了,別的辦法行不通,隻有下藥一途了,明天宮裏有賞花宴,我們找個機會給太子下藥,然後再把他身邊的人調走,再想辦法接近太子……”

“這,能行嗎?”

“誰知道?試試吧,反正我們不自己出麵,就是行不通也與我們無關,隻要你嘴閉緊了,我們就不會有事。”

“好,好吧,那我……”

“好像晚了!”

“嗯?什麼晚了?”

“我沒說話啊?”

“怎麼會?這大中午的這裏就我們…。誰?”

紫紅色的身影站在鳶尾花叢中,此人不過十歲左右,可長的卻實在是太好看了,他皮膚白晳,身形修長,濃重的眉毛下鳳眼含情,紅潤的朱唇微微挑起,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可在兩個大膽的小宮女眼中卻是如同見了鬼般恨不能放聲尖叫。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好似浸了毒、沾了血,眼底之中全無兩個小宮女的身影,隻有一道猶如九幽冥泉般的黑色暗潮,好像要將人整個吞噬一般。

兩個小宮女慌忙下跪,主意大的小宮女就想說幾句話糊弄過去,畢竟二皇子年紀還小,她們說的話他未必會明白,實在不行就不承認,想來二皇子也拿她們沒辦法,拿人拿髒,沒有證據,他能怎麼辦?

她剛想張口,就聽站在她麵前的二皇子幽幽開口了。

“想找個借口糊弄我嗎?好像不可以啊!我年紀小可就以對我胡說八道?天真!

咦!抖的這麼厲害?這是嚇到了?唉!無趣!還以為找到了讓我打發時間的玩物,現在看來是我奢望了。

雲一,埋了吧,這地方挺美的,就這裏吧。”

駱戰雲說完轉身離開,一道黑影在他離開後閃身而過,兩個小宮女轉瞬間消息在了回廊的角落處。

駱戰雲邁著悠閑的步伐向禦花園外緩緩走去,一點沒為剛剛的事分心,依然笑的讓人如沐春風,讓來往的宮人也跟著感受到了春天的溫暖。

半個時辰後,東宮迎來了這位尊貴的小主子。

一進門,駱戰雲就衝駱戰天咧開了嘴,“哥。”

駱戰天正在寫策論,聽到駱戰雲的叫聲抬頭瞅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

駱戰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駱戰天的茶杯抿了一口,幸災樂禍地笑道:“過來跟大哥說一聲,您讓人惦記上了。”

駱戰天板著臉皺了皺眉,“誰?”

駱戰雲嗬嗬地笑了出聲,“兩個小宮女,說是父皇不好勾搭,準備要勾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