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王元兒家的大門被拍得震天響。
這天才大亮,是誰這麼早就擾人清夢了?摔先開門的王婆子,老人家覺淺,早早就起了,一開門,就瞧見了李樹根站在門外。
“大娘,你家元丫頭呢?”李樹根一額的汗。
王元兒披著外裳,有些奇怪:“樹根叔,這麼早你找我啥事?”
“元丫頭,出事了,出事了!”李樹根上前兩步,急聲道:“你租出去的那個院子出事兒了,招賊了,你快去看看吧,衙差都要來了!”
王元兒和王婆子均是一愣。
“阿奶,我過去瞧瞧。”王元兒快步回屋穿了衣裳,又把頭發攏了攏,就腳步匆匆的出了門。
趙家小院,盡管才大清早的,已經圍了好些個看熱鬧的鎮民,指指點點的。
“該不是打死了吧?作孽喲,誰讓他生了賊心,這下可踢到鐵板上了吧!”
“活該,叫他以為哪家的小娘子都能欺負,打死幹淨。”
王元兒走了進去,院中,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著跪在院中,垂著頭,隻瞅了一眼,那人滿麵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在那人後麵,那個何小姐的家仆貴叔站在那人後頭,殺氣騰騰的,滿麵的戾氣,好不嚇人。
“貴叔,發生什麼事了?”王元兒咽了一下口水,壯著膽子問。
“此宵小摸進我們家,意圖不軌,幸而老夫覺淺,發現得早,不然,哼!”貴叔又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腳,那男人跌倒在地,嚎了一聲。
王元兒這才看清,這不是那個小混混潑皮猴馬猴麼?
馬猴是鎮上出了臭名的二流子小混混,平素偷雞摸狗調戲小娘子的事兒沒少幹,他一窮二白,一條賤命,也不怕人家把他怎樣,這一來二去的,誰瞧著他都繞路走。
哪知道這廝竟是盯上了何家!
這趙家小院地兒偏,這小院也就何小姐主仆三人住著,兩個還是嬌滴滴的姑娘家,也隻有貴叔一個男人,還是上了年紀的,有人不安分打主意也是正常。可如今瞧著,這貴叔是有兩把把子的,不然不會把這潑皮猴打得半死不活的。
王元兒對這潑皮猴毫不同情,惡人自有惡人磨,也是他自作自受才有今天。
她往屋內走去,近了門,就聽到一陣嚶嚶的哭聲,還有一個男人的勸慰聲,這聲音……
王元兒腳步一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進,現在好像不大合適,不進,自己是房主,出了這事,不問候一下好像說不過去!
正躊躇著,房門卻被打開了,出來的卻是杜鵑姑娘。
王元兒忙的福了福禮,解釋自己的來意:“我聽說你們這招賊了,便過來瞧瞧,你們沒事兒吧?你家小姐可還好!”
杜鵑還了一禮,回頭對裏麵的人道:“小姐,王家大姑娘過來瞧您了。”
裏麵的哭聲停了,勸慰聲也停了,很快就叫進。
王元兒腳步躊躇,一進去,就看見那何小姐坐在桌旁,而崔源站在她身邊,緊抿著唇,臉上盡是怒氣。
王元兒和他對視一眼,很快就轉移開,崔源便道:“你們說話兒,我出去處理一下。”
何小姐聞言滿眼依戀地看著他,王元兒瞧得真切,垂下了眼簾,在崔源經過的時候,福了一福。
“叫你擔心了,沒有多大的事,幸虧貴叔在。”何小姐站了起來,衝著王元兒強笑道。
“沒事就好,我聽著心都慌了……”王元兒走過去,看她臉色略有些蒼白,但並無大礙,便也放了心。
真要鬧出個啥事,她良心也會不安。
她又細細的問了到底咋的一回事,原是五更時,這潑皮猴就摸了過來,他慣會偷雞摸狗的,拿條小枝兒一挑鎖在裏頭的門栓,就把門給推開了。
也虧得貴叔覺淺,杜鵑也警醒,這門一推,就醒了叫起來,貴叔就來將那潑皮猴個拿住了,打了個半死。
再一問,那貴叔原來就是個護院,盡管上了年紀,但對付一個小混混的身手是有的。
外頭,傳來更喧鬧的聲音,王元兒走到門邊一瞧,卻是兩個衙差來了,也不知崔源走到那衙差跟前說了什麼,那人恭敬地哈腰點頭,凶神惡煞的拉扯著潑皮猴走了。
這沒熱鬧可瞧了,貴叔又將看熱鬧的鎮民給驅散了,小院很快就安靜下來。
既無多大的事,王元兒便提出告辭,待她走到院中,崔源卻皺著眉走了過來。
“萬幸何小姐沒事兒,不然於我心也不安。”王元兒率先說了一句。
崔源點了點頭,道:“此處也是偏了些兒,將將我已和他們商量過,這院子我們就不繼續租下去了。”
王元兒一愣,不租了?
“平素,也是兩個姑娘和貴叔住著,貴叔雖然有點身手,可對付一兩個宵小可以,若是換了別的人,隻怕……”崔源的擔憂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