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自踏入唐家,就被人領到了花廳,接連喝了兩壺茶,肚子都撐漲了,卻始終不見唐家哪位主子出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氏的心沉了下去,該不會是讓王元兒那丫頭說中了,唐家根本就是避而不見吧?
張氏看向門口處,那裏站著一個丫頭,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說一句話,也不和她交談。
肚子一陣脹痛,張氏忍不住站了起來,那丫頭終於看了過來。
“快領我去茅房。”張氏走向她。
那丫頭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還是領著她去了唐家供下人使用的茅房。
張氏坐在恭桶上,心裏正琢磨著怎麼去求見唐老封君,正當她提起褲子係好的時候,外麵卻傳來一陣交談聲。
“真是好笑,她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呢,還敢求見老夫人和夫人她們,還說自己是啥三少爺的嶽母,笑死人了。”
“小門小戶的人就是不懂規矩,通房丫頭比咱都沒矜貴到哪去呢,還敢自稱嶽母。”
“就是,也就是一個玩意兒,真當自己是鳳凰呢。”
張氏氣得身子發顫,拉開茅房衝了出去:“小蹄子,你們說誰呢!”
那兩個丫頭對視一眼,一個穿著粉色褙子的道:“喲,果真是不懂規矩的,就知道在後頭偷聽。”
張氏氣得笑起來,道:“我偷聽?是你們在背後嚼人口舌,唐家就是這麼好規矩的?好好,我去找老封君說說道理。”
“呸!”藍色褙子的丫頭道:“老封君也是你這起子人說見就見的?能讓你進門算是給了天大的恩典了。”
“你,你,我好歹是你們唐家的姨娘的母親,你出言不遜,就不怕遭發落嗎?”張氏指著她眼睛瞪得老大。
“姨娘?”藍褙子衣裳竊竊地笑,對粉紅褙子衣裳道:“咱們家有姓王的姨娘嗎?咋沒聽說呢?”
“我也沒聽說過,怕是來白撞的。”
張氏本就等得滿肚子的惱火,再聽這冷嘲熱諷的,腦中一熱,兩步上前,掄起巴掌就打:“小蹄子,我叫你亂說,膽生毛了。”
啪的一聲,那丫頭不堤防,就被打了個正著,大叫:“打人了,不知哪來的瘋婆娘打人了。”
這話無疑是火上燒油,張氏越發惱怒,手再度掄起。
“住手。”
一聲冷喝,張氏看了過去,隻見一個穿著體麵又麵生的婆子走了過來。
“容嬤嬤,您可要給咱作主啊。”那兩個丫頭即刻上前,搶在張氏跟前劈裏啪啦的告起狀來。
張氏大怒:“你們這是顛倒黑白,分明是你們兩個小蹄子在胡說八道,中傷王姨娘。”
“王嫂子,不管是不是這丫頭胡說,這裏是唐家的地方,教訓丫頭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容嬤嬤像看小醜一樣看著張氏冷笑道。
“什麼外人,我是……”張氏話說了一半,看著那嬤嬤:“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可王嫂子你在唐家撒潑就不對,什麼王姨娘,唐府可沒這號人。來人啊,送王嫂子出去,要是驚了各位主子,仔細你們的皮。”容嬤嬤往後一揮手,立即有兩個粗實的婆子一左一右的架住張氏。
張氏大叫:“你們敢,我是唐三少爺的嶽母,你們敢對我不敬?我讓三少爺全賣了你們。”
“放肆!”容嬤嬤厲喝一聲:“給我掌嘴。”
啪啪!
張氏的臉立馬被掄了兩個巴掌,那力度大的立即讓她的臉腫了。
“唐三少爺的嶽母隻有一個,便是我家三奶奶的母親,容家的主母容夫人,你算是那根蔥,也敢自稱是三少爺的嶽母?簡直荒謬。”容嬤嬤指著她,冷道:“別說你女兒現在隻是個通房丫頭,便是抬了妾,也隻是我家三奶奶底下的一條狗,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這大放厥詞。”
“你,你……”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此人攆出去,胡言亂語沒得汙了主子們的耳朵。”容嬤嬤再度吩咐,又走近兩步,冷眼看著張氏道:“為了你那女兒,勸你還是識相點,不然的話,就等著收屍吧!”
張氏一駭,臉色大變,一個字都不敢哼。
直到被扔出唐家門,冷風一吹,張氏打了個寒顫,看著那角門,如同看著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唐家,連個下人都這麼狠心毒辣,敏兒,敏兒她可能安好?
唐家。
容氏聽了這其中的事,冷笑幾聲,道:“好好把這事傳到那小賤人耳中,我看她能作出什麼幺蛾子來,最好把她肚子裏的孽種給作沒了。”
她就不信了,王敏兒那小賤人聽到自己親爹出事了還能無動於衷,這一激動,那肚子裏的小孽種出個什麼事,可就沒她什麼事了!
張氏跌跌撞撞的回到王家,那兩個巴掌印還沒散,眾人嚇了一跳,而王元兒一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她是無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