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兒跋扈的名聲在長樂鎮傳了好一陣子,唐二太太氣得連砸了幾個花瓶,將她禁足在家,不過便是不禁足,唐雪兒崴了腳,也沒辦法到處走動了。
唐雪兒並非不知道自己的名聲被人冠上了跋扈二字,她心裏也有些慌,苦巴巴的問唐二太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辛辛苦苦培養你多年,卻被你一朝散盡,我看你以後能找個什麼樣的人家?”唐二太太十分惱怒。
出師不利啊出師不利,先是從那王元兒那吃了個冷果子,這邊唐雪兒又鬧出這麼個名聲,以後他們二房,就更難了。
“娘,這裏一點都不好,我們幹脆回京去求外公吧?”唐雪兒撒著嬌兒,道:“外祖母向來疼我,她肯定會給女兒作主的。”
唐二太太嘴唇一抿,心中頗有些悲涼。
當初落難的時候,娘家為了自保差點沒將她除名,後來更是鬧出了貪墨那事,娘家也受了罪,娘家算是恨透了她,還提什麼疼寵?
“別再說了,好好養著。”唐二太太漠然地扔下一句,拂袖離去。
唐雪兒嘟嚷著,氣哼哼地把抱枕扔在地上,心裏更是恨極了崔源,若不是他這麼無情,她至於冠上這麼個名聲麼?
“聽說啊,崔大人是對那王大姑娘有情的,又怎會看得上咱們家小姐。”
“就是,那大姑娘看著脾性也好,咱們小姐,這麼跋扈,誰都會挑。”
外頭,有兩個婆子在說著閑話,唐雪兒推開窗欞,怒喝:“都閉上你們的狗嘴!”
那兩個婆子撇了撇嘴,走了。
唐雪兒氣得又砸了個茶杯,咬牙啟齒的:“崔源,王元兒,哼!”
對於唐雪兒母女的不平,王元兒自然一概不知,送走崔源,她便找來牙儈,想要買一處有水塘山林什麼的莊子,便是隻有水塘也成。
牙儈對王元兒他們家的事也是頗關注的,聽了王元兒的意思,拍著心口就應下來,沒幾天,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在通州城郊,一個叫黃梅鎮的便有這麼一處小莊子,有魚塘,有山林,莊戶人家也有三十來戶。
通州城離長樂鎮有三個時辰的路程,也是個大城,王元兒想著路程不算遠,便想過去瞧瞧,如果合適的就買下來。
說去就去,王元兒交待了清兒才嬸他們看家,自己則是帶著才叔和素娟隨著那姓李的牙儈去了通州城。
聽李牙儈說,那莊子是一個員外的,聽說近期生意上有點手緊需要周轉,便折賣一些田地莊子套銀子,正因為急,所以莊子的價錢也稱不上太高,近百畝的莊子,要價也就四百來兩銀子。
一路走了三個時辰,王元兒一行便到了李牙儈說的莊子。
馬車停在莊子門前,就有人迎上來,是這個莊子的莊頭譚大強,將他們領到莊院前,有個管事模樣的人等在那裏,李牙儈介紹他為葉主管。
一番寒暄又吃過茶,王元兒便提出要在這莊子走走,那葉主管便讓譚大強領著轉一圈兒。
莊子靠近山邊,有一座主院幾個廂房,莊戶人家稀稀疏疏,此時還沒到耕植的時候,但已經有莊稼人在農田上開始侍弄田地了。
譚莊頭一邊走,一邊在王元兒身邊介紹著這莊子,一年出產多少,莊戶人家給多少租子,災年又有多少,都說得清清楚楚的。
知道王元兒要看那魚塘,便領到西邊去。
魚塘依山邊而挖,因為那邊有一條山溪,望塘裏灌水什麼的,倒是方便。
在魚塘後麵的山頭,就是一片小果林,種了杏樹李子樹,還有幾棵栗子樹,有幾隻雞在果林中穿梭。
“這魚塘入了冬,魚兒能養得活嗎?會不會全部凍住了?”王元兒知道有些湖麵遇到極寒的天氣會凍住湖麵。
“這得看老天爺,若是太冷了,這魚塘的水肯定會凍成冰麵的,這兩年不曾有這樣的情況,早幾年倒是凍住了。”譚莊頭憨厚地撓了撓頭笑道:“不過姑娘也莫慌,這水麵凍成了冰,底下的塘水不會凍的,魚兒也會存活一些下來,但若是真的到極寒凍成冰的天氣,這魚兒沒到水麵就得被凍死。”
王元兒看向李牙儈,對方微不可見的點點頭,便知這譚莊頭說得不假。
譚莊頭沒看到王元兒的眼色,繼續道:“其實,這魚塘若是凍住了,那魚兒更是鮮美,在冰麵上鑿個冰洞出來,運氣好的話,也可以釣到不少冰魚上來,因為我們這魚塘的水都是那山溪水灌的,所以這魚質都是極鮮極好的。”
王元兒眼睛一亮:“冰魚?”
譚莊頭點點頭:“不過這也算難得的,因為有些魚是扛不過凍的,冰麵還沒凍住時,很多會被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