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雪兒和周順興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王元兒從各方好事人哪裏聽得了這後續發展。
首先是周家,聽說周順興因為這事大失顏麵,和謝氏幹了一架,嚷著要休妻再娶。
而謝氏也不是吃素的,人家有娘家撐腰,嚷著要告周順興寵妾滅妻,要他坐大牢。
周家和謝家算是杠上了,周家嫌棄謝氏連生兩女,生不出帶把的來,又見唐家是大戶,必定嫁妝豐厚,那小姐兒生得又好,自然是想娶了過來。
可謝家有使出了一招,說那唐家是罪官,說不定哪天皇帝老兒想起來了,不高興了,一個滿門抄斬,滅幾族的,連帶周家也遭殃。
周家是沒見識的,就這麼被一唬,立馬歇菜了,要知道,富貴也得有命享才行啊!當下,也不讓周順興去找唐雪兒,隻當平白做了一回野鴛鴦,就這麼抹了這事兒去。
周順興這明顯就是吃了不認賬,眾人便都把目光落在唐家上,閨女被吃幹抹淨,這唐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出乎意料的是,唐家並沒有找上周家來,隻是大門緊閉,仿佛發生這事的不是他們家似的。
而沒過幾天,就傳出那唐家閨女突發急病暴死了,有人說她是羞憤自殺的,有人說她是周家逼死的,但也有人看到過唐家深夜出來一輛馬車,往京裏方向走了。
不管真相如何,總之沒有人再在長樂鎮看到過那唐家小姐,而周家也因為這事一時處在風口浪尖上,畢竟吃了人家閨女,卻不負責,那就是不仁義不道德。
“大姐,依你看,那唐雪兒是不是真的死了?”王清兒滿麵好奇地看著王元兒,在她身邊拿著一個小肚兜在繡的王春兒聽了也看了過來。
“我又沒有掐指捏算的本事,哪裏知道她是死是活喲!”王元兒隻覺好笑。
王清兒就道:“依我看呀,我看那唐雪兒就沒死,肯定是在那個旮旯地方給躲起來了!”
“這你也知道?難道你是孫大聖托世,會變成個小蒼蠅鑽到唐家裏看著?”王春兒取笑一句。
“好啊,二姐,你還笑我。”王清兒張牙舞爪的去撓她的胳肢窩。
姐倆笑鬧成一團。
“好了,清兒你悠著點兒,仔細你二姐身子,磕著了我可饒不了你!”王元兒嗔笑。
王清兒立時就蔫了,學著孫猴子那樣拱著手,衝著王春兒肚子虔誠的拜:“是俺老孫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菩薩娘娘恕罪!”
王元兒她們被逗得噗的一笑,戳著她的額頭:“這猴兒,還真得找個菩薩般的郎君來籠住你才行。”
王清兒嘿嘿直笑。
王元兒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道:“唐家太太肯定不會舍得女兒死掉的,她已經沒了夫君,一雙兒女就是她的指望了,怎會弄死了,隻怕真如清兒所說,送到什麼地方遠遠的藏著,等過些日子就尋個人嫁了就是。”
“唐家竟然不去找周家負責?”王春兒覺得有些說不通。
“你啊,就是想得簡單了些,周家那是什麼地方,唐家又是什麼地方?雖說那唐家二房的是罪官之女,但人家自小就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怎麼可能會甘願去周家那當一個農婦?”王元兒有些不恥地道:“隻怕出了這種事,唐雪兒他們都隻會想著周家配不上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呢!”
王清兒聽了就呸了一聲:“她也不瞧瞧自個如今是個怎樣的處境,真還當自己是個千金小姐呢,說到底,還不如咱們鎮子一般大戶人家的閨女呢,天知道,人家對她那是罪官之女這名頭多忌諱。”
王元兒淺笑著,這樣簡淺的道理清兒都懂,偏偏唐家就不懂。
“但是,她不嫁周順興,誰會要她?”王春兒紅著臉道:“她又都不是黃花大閨女了!”
“二姐,嫁不了好人家,做鰥夫的填房啊,老頭子的妾啊,總有可能的,反正能過好日子就成。”王清兒大咧咧的道。
“我看你是絲毫不覺得羞了,說這事跟個媳婦似的了。”王元兒掐了她的臉一把,道:“這事就私下裏說說就是,往外也別討論了,當初敏兒是怎樣去唐家的,你們也知道,若讓人提起,指不定說咱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再說了,因著敏兒,咱們這王家算是和唐家有那麼點關聯的。”
王春兒連忙點點頭,王清兒就趴在桌子上懨懨地道:“這可真是割不斷的孽緣了!”
王元兒想打趣她兩句,素娟在這時進來了,說是外麵有人找。
王元兒就覺得奇怪,有什麼人找她呢?
走出去,便見是一個麵生的嬤嬤,遞上一張帖子,笑道:“我是奉我家太太之命,來請大姑娘前去做客吃茶。”
“你家太太是?”王元兒更覺奇怪了,她沒見過這嬤嬤呀,她家太太又是誰。
“是宋三爺的母親。”嬤嬤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