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道:“小葉公子自己想喝,便不要用我們當借口了罷。”
葉且歌微微一笑,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邀請眾人重新入座。而司空摘星因為還昏迷著,所以也被陸小鳳提在了手裏,放到了桌邊。
葉且歌出手很有分寸,速度也很快,所以當她回來的時候,桌上的各色菜肴都還是溫熱的。
掌櫃還以為自己的夥計得罪了這些江湖人,方才已經嚇得躲在了茅草屋裏。這一會卻見他們去而複返,顯然是想要繼續用膳的樣子。
這是他祖傳的酒肆,不能毀在那些江湖人手裏。這樣想著,掌櫃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端了一壺冰鎮的沁涼的杏花釀,哆哆嗦嗦的走到了陸小鳳他們的那一桌去。
小心的將杏花釀放在桌子上,掌櫃的賠著笑臉道:“客官您行行好,敢問我們這小夥計哪裏得罪您了?他是個笨手笨腳的鄉下人,您就不要和他計較了。”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他們麵前這樣賠著小心,葉且歌心下愧怍,連連擺手道:“掌櫃您細看看,這應當不是你家的小夥計了。”
方才司空摘星臉上的假皮已經被葉且歌挑掉,這會兒他露出來的,便是一張老掌櫃並不熟悉的臉。
老掌櫃大驚失色,驚道:“這不是阿德,阿德去哪裏了?”
想到自家夥計可能已經遭了不測,老掌櫃先是紅了眼眶。
陸小鳳連忙安慰道:“勞掌櫃去柴房倉庫這些地方找一找罷。”用腳尖踢了踢還昏迷著的司空摘星,陸小鳳道:“這人雖然看著可惡,可是卻是不傷人性命的。”
這後一句,卻是陸小鳳說給一旁的葉且歌聽的,也是為司空摘星求情的意思。
老板神色稍緩,對幾個人悻悻一笑,很快就抽身離開了。
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幾個人再沒有了談笑的興致,開始拿起筷子,準備應付一頓。
葉且歌夾了一片芙蓉雞片送入了口中,微微咀嚼,卻忽然神色一變。伸手夾了一片給唐天儀,葉且歌的臉上沒有了笑意。
葉且歌雖然待人親切,但是從來都是守禮,她和陸小鳳相識近五載,尋常都從未有過這樣的舉動。因此。葉且歌這有些突兀的夾菜舉動,很快就讓眾人頓住了各自的動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葉英和陸小鳳以及花滿樓知道,一定是葉且歌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而孫秀青,則是因為她未婚夫驟變的神色而停下了筷子。的確,她不了解葉且歌。可是,她了解唐天儀。若非發生了什麼,她那作為川蜀唐門繼承人培養的未婚夫,何至於臉色大變呢?
隻是,薛冰自從知道葉且歌是個姑娘之後,她便一直愣愣的,眼神也沒有了焦距,隻是茫茫然的跟著本能動作。
眼見著薛冰即將把筷子伸向那盤芙蓉雞片,葉且歌飛快出手,溫暖幹燥的掌心覆在薛冰有些冰涼的手指上,傳遞著熱意,也止住她的動作。
薛冰一個激靈,臉迅速的變紅,然而下一刻,她卻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又很快變白了。
“阿冰。等一下再吃。”葉且歌拍了拍她的手,卻隻是安靜的微笑著,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她沒有必要解釋,著男裝隻是因為方便,隻是因為葉且歌習慣了。而溫和待人,隻是葉且歌的處事態度。她一言一行皆出於本心與真性情,葉且歌無愧於心,自然沒有必要解釋。
葉且歌攔住薛冰的空擋,唐天儀謹慎的夾起那片芙蓉雞片。他沒有像是葉且歌那樣直接送入口中,而是伸出了舌尖,輕輕的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