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等在季橙家樓下,三樓的燈一直沒亮起,他已經抽了四支煙,內心也有些煩躁。
回到車裏他試圖給季橙發短信,但拿起手機後又想了想放回座位上。
自己真的有點入戲太深。
他發動車子,一路霓虹,不甘心的是那條回家的路讓他開的異常艱苦,最後到了東直門的時候他還是狠打方向盤右轉進了輔路。
又回到那個小胡同前麵,陳啟看著對麵的那個小區,熄了車但沒下去。
胡同口有個賣餡活兒的麵點鋪子,老板準備打烊,拎著兩大桶泔水往外走,陳啟的車有點擋著他的路,他剛要讓司機往前挪挪車,怎知車窗慢慢得上升關上了。
老板剛想罵街,撂下桶繞到車頭馬上就要發作,突然他看到車裏那個人的眼神,一直盯著馬路對麵剛剛停下的一輛車,車裏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互相微笑著寒暄。
老板冷哼一聲,原來是老婆跟人家出軌了,他訕訕得回到原地又拎起兩支塑料桶,慢慢繞開。
陳啟坐在車裏,車窗玻璃顏色深,他有些掩耳盜鈴,手指上夾著的煙很快燒到了根部,陳啟吃疼,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隻是想要知道她今晚住哪,有些執拗的刨根問底的,沒想到會撞破這些。
季橙跟喬振澤也隻是客套的說了兩句話喬振澤就又轉身上了車,掉頭的時候還不忘朝季橙擺擺手,季橙也微笑著點頭
。
陳啟還是目不轉睛看著,伸手夠到手機就撥通了季橙的電話。
“喂?”季橙剛要轉身往小區走,看到未接來電就往右走了兩步坐到路燈下的長椅上。
陳啟看著昏黃的燈光下那個穿著職業裝a字裙的女人,無聊的摸著那邊沒戴耳釘的耳垂,陳啟低聲問“在哪呢?”
季橙又低頭揉了揉小腿肚子,高跟鞋蹭了點灰,她拿出麵巾紙輕輕擦掉“在家呢啊,還能在哪,你呢?”
“在你朋友那?”
“嗯。”季橙一邊答著還一邊點頭,微微撅著小嘴“我們三個看電影呢,鬼片兒。”
“哦?聽不到聲音。”
“切,這不你打電話過來,她們按暫停了嘛。”
“那你繼續吧。”
“打電話就問這個?”
“就問這個。”
“沒別的?”
“沒別的。”陳啟咳了一聲“哦對了,我訴訟期的事。”
季橙心滿意足得撇嘴樂“無期徒刑。”
陳啟冷哼一聲“好吧,不打擾你們,繼續看吧。”
掛了電話季橙把手機塞回背包裏,站起身往回走,快到小區樓道門的時候她一個利索的回旋踢,裙子有些緊,不助的往上移,季橙一直手按著,挎著包的那支胳膊稍微一傾斜,包掉到手上,季橙一秒都沒猶豫,腿劈下的同時包也掄了過去。
陳啟一把搶過她的包,順便用胳膊搪了那狠狠的一腳。
季橙有點發懵,她早就注意到後麵有人跟著,這一腳回旋踢也使了足足的勁,迎麵骨都發疼,可想陳啟的胳膊也好不到哪去,連高跟鞋都彈飛到旁邊的草叢裏。
陳啟甩了下胳膊,把包塞給季橙,皺著眉看她“不是看電影呢嗎?”
“我,我下樓——下樓買個口香糖。”季橙光著的那隻腳還踩在另一隻腳的腳麵上,傻愣愣得問“你會淩波微步——”
陳啟沒好氣得瞪她一眼,這時候還有閑心打哈哈,他走進草叢裏把把那支高跟鞋撿回了,蹲下放到季橙腳步。
“抬腳啊!”
“哦,哦。”
季橙把腳塞進鞋子裏,陳啟慢慢起身靠近,季橙竟有些膽怯,踉蹌著往後退一步“你胳膊沒事吧?”
“口香糖呢?”
“什麼……”
“不說買口香糖去了嗎?”陳啟從上到下審視一遍季橙的打扮“穿成這樣跨個包出去買口香糖?”
“口香糖……吃了了
。”
說完季橙又歎了口氣,演不下去了。
“說吧,跟著我幹嘛?”
“季橙。”陳啟鄭重其事的說,可當事人卻心虛得低著頭沉默控訴,陳啟扳著她的臉讓她抬頭迎上自己的目光“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季橙的腮幫子被捏成一團,支支吾吾得說“你說了那麼多話,我怎麼知道你指的哪一句。”
“我讓你離你老板遠一點。”
季橙片刻瞪大眼睛,她心裏想的是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陳啟一定是被燒糊塗了,要不就是從他現在身上濃濃的酒氣可知他已經醉到忘記他現在的身份還是偽裝中,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喬振澤是她的上司,真是笨啊真是笨,這男人要暴露了。
季橙想幫他圓了這個破綻,皺著眉說“沒辦法,他老靠近我,還讓我好好挑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