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同的階段,不同的地位,為人處世的方式是不同的。就像當年你默默無聞,剛離婚的時候,就是個軟柿子,誰都能拿捏你,後來你紅透半邊天,走到哪裏,別人都要叫你一聲‘諾諾姐’,那個時候,你不需要對著那些不入流的人低聲下氣,你可以端出架子,不再把沈歡、江晚意之流放在眼裏。”
衛礪點了一支煙,默默地抽了兩口,自嘲地笑著說:“就像我一樣,默默無聞的時候,紀蘇出現了,陪著我吃盡了苦頭,她是我的女神。可你出現的時候,我已經高高在上了,那種骨子裏的優越感,說什麼都是蓋不住的,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是玩玩你,可是玩著玩著,就上了心。隻是一方麵固守著對紀蘇的承諾,一方麵,我以為憑我衛礪的權勢地位,什麼樣的女人不得上趕著貼上來?我又何必非要捧著你?”
“後來慢慢地意識到,你不是那些虛榮心特別重、特別貪慕錢財的女人,你跟外麵的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我的態度自然而然發生了轉變。我在慢慢學習該如何愛你,隻是還沒學到家,就發生了後來的事情。”衛礪一邊說一邊歎氣,神情既痛苦又遺憾。
我默默地看著他,沒插話,他既然想說,那就讓他說好了,反正嘴長在他身上,我總不能去捂住他的嘴吧?
“諾諾,我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愛是真的,卻是錯的。”衛礪抖著手,撫/摸著我的臉頰,他的手冰涼濕黏,滿是冷汗。
我不自覺地抖了抖,往後撤了撤,讓他的手落空了。抿了抿唇,低聲說:“衛礪,別說了,也別想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恨你了,原諒你了,可是那並不代表,我還願意回到過去的水深火熱中。所以,別白費心思了,挑撥,離間,煽情,苦情,這些手段用過,就當是笑話吧!”我淡淡地說,端起床頭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水已經涼透了,喝下去,一股涼意從嘴唇一直蔓延到胃裏,激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對於衛礪,我真的是很矛盾,我現在越發清晰地意識到,我真的對他狠不下心。小病小痛的,那無所謂,可一旦他有什麼危險,我一樣心急如焚,擔憂程度絕不比對Nike少。
之前以為衛礪得了癌症,快死了,我也就放下了防備,想著反正他也沒多少日子了,何必讓他死也不得安生?可是現在,他不會死了,我怎麼可以再放任自己往不該去的地方狂奔?
Nike回來以後,我的生活會歸於平靜,那個時候,勢必不能再跟衛礪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我可以原諒他,也可以讓源緣跟他相處,但是在感情上,我跟他是要劃清界限的。
其實我知道,衛礪拖著半死不活的身子跟著我來冒險,目的隻有一個,再次打動我,讓我回心轉意,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在Nike為我付出了全部之後,我做不到一走了之。
衛礪看我一臉堅決,也不再說什麼了,抬手看了看腕表,皺眉道:“六點了,天快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我心一沉,又是新的一天,可是Nike卻仍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Nike會不會是被帶走了?”我問,心裏存了一點期待,“也許你的推測是錯誤的,Nike隻是被Max家族的人帶走了,他們想把Nike弄回去關起來而已。”
衛礪一臉凝重,看著我,緩聲道:“希望你是對的。”
“你有Elsa的聯係方式吧?打個電話,問問看Elsa現在在哪裏。”我憂心忡忡,“要是Nike下落不明,Elsa也失蹤了,那才是真的麻煩大了!”
衛礪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半分鍾之後兩手一攤,苦笑道:“暫時無法接聽。”
甘海子那邊山多樹多,進入山林之後,手機有沒有信號還不一定,再者,Elsa的手機有沒有電都不好說,現在連Elsa都聯係不上了,情況真的是越來越糟糕了。
我完全坐不住,想去找,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林子裏,不找到Nike絕不出來,可是我現在已經三十歲了,早就不像二十歲的小女孩那樣遇事衝動,不假思索了,我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理智,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能夠冷靜下來的。
警方和部隊都出動了,如果連他們都找不到,那我進去,無異於送死。我自己送死不打緊,給警方和部隊增加工作量,反而耽誤他們去找Nike。
我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一看,我頓時傻眼了——下雪了。
雪不知道下了多長時間,地上積了一層薄雪,看起來雪花不是很大,但很急,不用出去,都能想象得到外麵會是如何冰天雪地,寒風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