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楠說話的聲音溫柔,那種恰如對情人的溫柔,但偏偏是這種溫柔讓我覺得不踏實。尤其是剛才聽到他與蘇言的對話,我就覺得更不踏實。
嗬,我這是怎麼了,秦楠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好男人,身邊的鶯鶯燕燕總是絡繹不絕的,我雖然接受了他的幫助,卻不是他的女朋友,我又有什麼好不踏實的。
況且他幫我,甚至是故意約喬月出去,然後讓張總的老婆發現喬月和張總的關係,以此報複喬月在背後算計我。可是,我永遠記得一點,我於他而言是有利用價值的。正如當初的範世羅,充其量,我現在跟他的關係就是相互利用。
所以他到底個蘇言是什麼關係,我完全沒有什麼好糾結的,那跟我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
如此一想,我瞬時鎮定了許多,從容的問他,“你不是在開會嗎?”
“是打算去開會的,不過你有什麼事你先說。”秦楠對著我,總是這樣紳士的態度,許多時候,我就是被他這種紳士的態度給欺騙了,誤以為他其實是喜歡我的。
可隨著如今發生的一件件事情,我才發覺,這個世界上,許多東西都是可以偽裝的,包括感情,更包括哪些看起來至死不渝的感情,尤其是一個滿腹陰謀的男人,那是更會裝的。
在此時此刻,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某些電影女明星明明自身條件不怎樣,卻以為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是真心愛自己的,因為這個男人可以為了達到目的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偽裝者。
而我,從今天開始,恐怕也要做一個徹頭徹尾的偽裝者,不同的是,我要將自己的感情偽裝起來。一個女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感情。無論秦楠待我再好,我也得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我與他之間隻能是合作關係,除此之外絕不能再有別的。
於是聽到秦楠的話,我繼續從容回他,“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開會吧,這個事情在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咱們晚上見吧。”
“行,晚上我來接你吧。”秦楠答應得很幹脆,話落又添了一句,“別太傷心,你奶奶是不願意看見你這個樣子的。”
“你放心,我很好,這不算什麼。人總有生老病死的,即便是你我,有一天也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不是嗎?”話是這樣說的,可我心裏卻是像是被紮無數把刀子那樣疼痛,那顆看起來還在跳動的心髒似乎一直都在流血,我總覺得自己一閉眼,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從公安局出來以後,我直接回到了公司。或許是因為心情問題,明明是大夏天的,到了辦公室裏我卻覺得冷,空調開得不大,可我卻是感覺周圍冷到了一片死寂。
辦公室裏除去機械化的敲字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響。今天同事們也都沒有多問我什麼,更沒有趁著老板不在而交頭接耳,一個個都十分認真的工作。
我心不在焉的打開電腦,然後又開了QQ,默默打開相冊裏與我奶奶的合照。那是過年的時候我跟我奶奶一起照的,我還答應了今年過年帶她去旅遊的。
看著照片,我的心情又變得低落下來。QQ新聞隨著QQ打開,也自己彈了出來。上麵不是今天哪個明星又出了洋相,就是哪個富豪又出軌了,再不然就是周邊誰誰又死了。是啊,這個世界上,每天死的人總是那麼多。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車禍死的,病死的,淹死的,誰都無法預料自己會怎麼死。
“成悅集團二公子薛家渠現身成悅集團總公司!”我眼睛匆匆掃過屏幕上那些無聊的花邊新聞,幾個顯眼的大字映入眼簾。
薛家渠,他回到薛家了?看到這個消息,我的手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不知是難過還是高興的。看到這個消息,我多少是有些為薛家渠高興的,我想一定是很渴望見到他的家人的,正如他的家人也很渴望見到他一樣,他們都是那麼的期待見到對方。
可我又不知道,他這一回去到底是好是壞,豪門爭鬥很複雜,他這麼公然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又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他,那些暗地裏想要害他的邪惡目光。
光是想想,我就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嗨,喬諾,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有心情去想別人的事情。
我無力的望著屏幕,順著繼續看下去,是薛家渠的照片,還有一段阿諛奉承的文字。除此之外,下麵還有另外一條新聞‘成悅集團二公子薛家渠,闊別四年死而複生!’
這條新聞是前段時間發的,我看了一眼,就是薛家渠見我的前一天晚上發的。嗬,難怪當時我家周圍那些鄰居看薛家渠的目光都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麼回事?是啊,一個人死而複生,確實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