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我本應該推開秦楠的，我們兩個人已經分手了，抱住一起像什麼樣子？可是感覺到他顫抖的雙手，我又不忍心推開他。又或者說，看見他露出這種絕望的神色，我覺得心痛，就好像胸口上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疼得我想掉眼淚。
我微微怔了怔，雙手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溫聲問他，“秦楠，你沒事吧！”
“喬諾，我不該讓顧允參與這件事，如果他沒有參與這件事，他就不會死！他就不會在將證據送去的那天個晚上被韓子嬈騙去學校的後山，也就不會被韓家和範家的人給害死，更不會被那群混蛋給……分屍……”秦楠緊摟著我，溫熱而熟悉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他的聲音也還在顫抖著，結結巴巴的。
那種恐懼是我從前從沒有在秦楠身上見過的，秦楠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一邊抱住我一邊顫聲繼續道，“那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如果……如果我成熟一點，如果我再想得周全一點，如果……我當時沒有把顧允牽扯進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最可笑的是……我竟然還一直在維護害死他的凶手。喬諾，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或許，我這樣的人根本不適合當一個臥底，我……我根本就是個惡魔……”
“好了秦楠，不要再說了。”我打斷了他，緊緊將他抱住，輕聲在他耳邊道，“別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都過去了……”
我很擔心秦楠，我甚至都擔心他今天晚上回家之後會出點兒什麼事，比起顧青那滿身的戾氣，秦楠在講出這件事以後，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絕望和恐懼的氣息。這樣的情況，要比顧青那種情況讓我害怕。
然我也不否認，在麵對顧青這個好朋友和秦楠的時候，我心裏的天秤已經在向秦楠傾斜了。說到底除了秦楠，我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任何一個男人，更不可能因為安慰什麼的就跑去別的男人家裏。
我跟秦楠之間，從認識到相愛到發生關係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換成是別的男人，我大抵不會輕易進了他家的門，更不會輕易睡了他家的床，也唯有對秦楠我才是如此，唯有對秦楠，我才會想現在這樣緊抱著他。盡管，我知道我們兩個人已經沒有可能，我依舊無法就那麼看著他難受，卻視若無睹。
“都已經過去了，韓家的人也遭到報應了不是麼？沒關係，有什麼事解釋清楚了就好。”我緊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語。
秦楠的手終於沒有再顫抖，他的手緩緩撫過我的頭發，緊摟著我，似乎平靜了許多，忽然問我說，“喬諾，我們重新開始好麼？”
“秦楠，你可能誤會了，我隻是……我隻是不希望你沉浸在過去的陰影裏，今天這件事也是我先開口問你的，我隻是不想看你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沒有別的意思。”被秦楠這麼一問，我才從對秦楠的關懷中驚醒過來，慌慌張張的推開他，口是心非的說道。
我跟秦楠之間，始終是沒有未來的，而我也不太適合他這樣的人。我是個心眼很小的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我是沒有辦法忍受我的丈夫在外麵勾三搭四的。而對秦楠，我看的透，卻又看不透。
推開他之後，我又連連後退了幾步，刻意與他隔出一段距離，略顯尷尬的提起的包道，“那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看你狀態也不太好，你吃完晚飯早點兒回家休息，我就先走了……”
“喬諾，菜已經點好了，你這不吃就走了，你不覺得太沒有禮貌麼？”秦楠的神情已經從剛才的絕望恐懼中變成了平時的霸道，說話也是一如既往的咄咄逼人，“還是……你在刻意躲著我，因為就在剛才，你發現你對我還有感情，你怕再待下去你會忍不住跟我舊情複燃，所以你就要忙著走？”
秦楠邊說邊走到我麵前，低眸看著我，一字一頓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對我還有感情？”
我是不是對他還有感情？對！我是對他還有感情！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對他那點兒感情能當飯吃麼？我對他還有感情我就要和他再牽扯出什麼關係麼？
我可真是傻逼了，剛才才會傻逼嗬嗬的去抱他，還用那種溫柔的語氣跟他說話，這下傻了吧？這下算是活生生的讓他給逮住了把柄。
秦楠越靠越近，近得幾乎要親到我臉都節奏，我不由將腦袋往後縮了縮，心裏七上八下，表麵從容自若回他說，“什麼……什麼我就對你有感情了？你腦子有毛病吧？見過自戀的，也沒見過自戀成你這樣的！我不想跟你吃飯，是因為我就是不想跟你吃飯，沒有別的原因！！”
說到最後，我都覺得自己有些強詞奪理了，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除了強詞奪理，我暫時想不出來該怎麼應對了。
我怒瞪秦楠，一邊提防著他忽然湊過來對我做點兒什麼，一邊罵他說，“別給你三分顏色就要開染坊，讓開……”
“看樣子，你是沒有對我餘情未了的意思，既然如此你怕什麼？菜都已經點好了，吃了再走吧。我們可是還要合作的，以後見麵的時間多著呢。你這樣躲著我，你覺得可行麼？”我怒容滿麵，秦楠淺淺笑著，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就那麼硬生生的擋在我麵前，死活不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