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講台上叭叭講課的老師,我有點懵。
怎麼回事?
剛才還在邊境抓捕罪犯,怎麼就跑到教室裏來了?
我槍呢?
我摸向腰間,沒摸到武裝帶,手伸進口袋中,什麼玩意,小方塊,彈匣?
不是,太小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一個沒開封的“大大”泡泡糖!
我左顧右盼,教室裏,坐著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同學,穿著古樸的藍白校服,都在認真聽講,後黑板上,“決戰中考”四個大字,格外醒目。
這是,初三的教室?
我又看看課桌的右上角。
“中考不努力,不如回家種地”。
好傻X的座右銘。
嗯,是我“當年”刻上去的。
我轉頭,看同桌的美女:“喂,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輕蔑地撇撇小嘴兒,小聲說:“又做白日夢了吧?”
我伸手過去,掐了一把她的大腿,揉了揉,手感真實,好像不是在做夢。
“啊!”女同桌驚的站了起來。
“你叫啥名來著?”我問,看她覺得特眼熟,可名字到了嘴邊,就是想不起來。
“你、你有病吧!”她臉紅一陣、白一陣,又羞又惱的樣子。
“幹啥呢,你倆?”老師怒問。
“老師,唐奕摸我!”女同桌揉著自己大腿裏側,刁聲告狀。
所有同學的視線,都集中過來,兩秒鍾的沉寂後,教室裏,爆發出養豬場似的歡呼。
“唐奕你真牛X,連班花都敢摸,她可是波哥的對象啊!”後座男生拍拍我肩膀,幸災樂禍。
我回頭看,這人我認識,李向陽,小學到高中,我倆都是同班同學。
“嗚嗚嗚!”女同桌趴在課桌上,哭了起來。
“別哭啦,韓梅梅,唐奕會對你負責的!”旁邊一個猥瑣男生,陰陽怪氣地說。
韓梅梅?
想起來了,那是我同桌的外號,她是英語課代表,本名,韓美麗,非但是我班的班花,也是學校公認的校花。
至於“波哥”是誰,我印象有點模糊,一時想不起來。
“唐奕,給我滾外麵去!”老師在講台上衝我咆哮。
我沒理會老師,深吸一口氣。
鼻腔中,灌入一股混合著汗水、飯菜、泡麵、臭球鞋的味道,久違了的教室味兒。
我又抽出自己書架裏的“歌本”翻看,俊秀的藍鋼筆水字。
《愛你一萬年》、《吻別》、《笑臉》、《忘情水》……
最後一首,是《相約一九九八》。
歌詞空白處,貼著不少四大天王、小虎隊、楊玉瑩、梅燕芳等明星照片。
班級還在混亂中,我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太真切了,真的不像是在做夢。
“唐奕!”
不知何時,老師到了我麵前,手拿大號木質三角板,砸向我的腦袋。
這老師,我還記得,他叫高灣,教數學的,以狠著稱,經常打學生。
後發先至,我抓住他手腕,同時出腳,把他踹倒在狹窄的課桌過道裏。
這是我的條件反射,但考慮到高灣的抗擊打能力有限,我並未出全力,也是因為自己現在身體瘦弱,力道有限,踹完他,我失去平衡,差點坐地上。
“你敢打老師!?”高灣驚訝地看著我。
教室一片死寂,就連韓美麗都不趴桌子哭了,跟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唐奕你個傻B,這回可惹大麻煩了!”李向陽在身後小聲說。
“是嗎?”我回頭笑笑,走過去拉起高灣,“對不起,高老師,剛才出手有點重,您沒事吧?”
現在,我確定,這不是夢境,而是現實。
因為在夢境中,不可能有剛才那麼結結實實的踹人腳感。
在夢裏踹人,從來都是,使不上勁兒。
根據黑板右側“距離中考還有15天”推斷,現在,應該是1998年6月8號左右。
我,回到了20年前!
媽的,以前總看重生類,沒想到,自己居然重生了……
五分鍾後,教導處,劉主任訓我,訓的唾沫橫飛。
“劉主任,您說完了嗎?”我趁他喝水時候問。
白瓷杯上,“臥鳳溝鄉中學”的紅漆小字,看著很親切。
“如果您說完,該我說了吧?”我笑著請示。
“噗!”教導主任吐出一條茶葉梗,“你有什麼好說的?我幫你畫個重點吧,打!老!師!開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