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後來皇帝又怎麼應了你的?”宮玉桐瞪大了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我也不太明白,他前一句仿佛要治我還有厲兄罪,下一刻忽然就笑了起來,然後就讓我走了。後來錢德忠錢公公送我出宮時說,讓我不用擔心厲大人的事,他已經不再是玄武衛了。”薛子斐說起那日的事兒來,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對了,錢公公還給了一塊牌子。說是皇帝封了我做什麼布衣欽差,在民間上如果遇到冤情,可以直接通報禦史台或大理寺。”
宮玉桐皺著眉頭,忽的小聲在薛子斐耳邊說:“你說那皇帝該不會是有點瘋癲癲的吧。”
“胡說什麼呢,戲文裏不也說過嗎這叫帝王心術,什麼雷霆雨露具是君恩。”薛子斐好笑地瞪了宮玉桐一眼,補充道,“剛才你那話可別同厲兄說,當心他跟你拚命。”
宮玉桐吐吐舌頭,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反正她對朝廷或是皇家的事兒都不感興趣,方才問也不過是想知道這分開的一個多月,薛子斐都經曆了什麼。
薛子斐揉揉她的長發,笑道:“羽弟,接下來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唔,我出來前娘說,其他什麼都隨我,但是七月初的各派論武大典必須到場,到時候你陪我一並前去可好。”
“各派論武?”薛子斐卻是沒聽過這回事兒,是以有些好奇。
“哦,對哈,大哥長居南地肯定不知道,就是各門各派那些‘老前輩’折騰出來的,說是什麼以武論道,其實就是聚一塊兒炫耀自家弟子的。”
宮玉桐顯然對這種論武大典無甚興趣,但她鴻音閣每年也在邀請之列,前些年她年紀小又離家在外,都是由師兄師姐去的,今年卻躲不過了。
“對了,聽我娘說,穆師伯當年代表門派出戰時,從十三歲起,七年間未曾一敗,在江湖中已經成為傳說了。”
“師父那麼曆害?怎麼沒聽他提過!”薛子斐忍不住咋舌,“我還以為他就會喝酒呢。”
“噗嗤,大哥真是會說笑,穆師伯要是隻會喝酒,誰教你的這身功夫。”宮玉桐莞爾一笑,被他逗樂了。
“我可沒胡說,師父嗜酒,小師叔偏不許他多飲,我小時候沒少讓我去幫他偷酒,時常把小師叔氣得跳腳。”薛子斐臉上浮現思念之色,“我一走,他鐵定讓小師叔管得死死的。哦,我師父釀的酒也是一絕,平日裏藏的跟什麼似的,偶爾有客來訪時才會拿出來一小壇。”
宮玉桐見他一臉思念的樣子,伸手將頭發撩到耳後,微紅著臉低聲說道:“大哥,等論武大典結束,你帶我去赤水一遊吧,我也該去拜見穆叔叔一番。”
薛子斐雙眼一亮,歡聲道:“有什麼不好?我走了幾月,也怪想念師父和小師叔的,他們看到羽弟你定然會喜歡的。”
薛子斐嘴上不停,同宮玉桐說了不少在赤水生活的趣事:膽小卻偏愛聽江湖事的酒肆掌櫃;每月會送來獵物的張獵戶;屋後的竹林小溪;山間的飛禽走獸;偶爾來訪的江湖客……
薛子斐光顧著高興,卻沒發現宮玉桐聽到他說師父和小師叔都會喜歡她時,騰得一下飛紅的臉。要說這神女有心,襄王什麼時候能發現,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