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照樣也得不到絲毫的好處,況且還是對付韓火火這種段數比汪曼妮高了不知道多少的妖精,並且這個妖精發起瘋來會吃人。
韓火火一把扯過他的傘,往地上扔去,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說,“我知道你想要幹什麼,我也知道你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麼。趁著我還沒有跟你打起來,你最好快點走,我打起架來就是個瘋子,是個瘋子你知不知道,我這種人,你不應該躲得遠遠的嗎。”
彭湃眼睛盯著地上已經碎成屍骨的傘,麵容冷峻,看得出他正使勁咬著自己的腮幫,好讓自己的臉頰看上去不那麼像是擱淺的金魚在喘氣。
半響他才說出一句話,“你瘋了吧。”
“嗬嗬。”韓火火說著嗬嗬,但臉上仍舊麵無表情。
她把脖子仰成一個幾乎快要斷掉的弧度,大滴大滴的雨水就像最擅長見縫插針的老鼠般,一窩蜂地包圍她的臉頰,鑽到她的鼻子裏,鑽到她的眼睛裏,藏在她的眉間,流了進去,又流了出來。“你不過就是在憐憫我,來達到自己狹小的虛榮心,把自己的內心塑造成一個聖人,成天悲人憫天,成天活在一些虛無的膨脹感中,我去你媽的!我韓火火,不需要,永遠都不會需要關心!”
韓火火說完轉身離開,手裏緊緊捏著的兩百塊錢已經皺成了一團。
她就這樣往前走著,淋著雨往前走著,沒有人再來打擾她。
天空突然傳來一陣悠揚聲音,她突然發現,雨似乎都停止了一般,變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停留在她眼前,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觸,但是馬上,她就把手縮了回來,她害怕自己的莽撞會打碎這暫時的沉寂。
就這樣沉寂著,挺好的。她想。
至少,沒有人看不起她,沒有人對她投以異樣的目光,再此刻,這暫時的一刻,她是生活得好好的,連天空的雨水都為她為停留了,不是嗎?
韓火火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打開家門就是劈頭蓋臉一句話朝她砸來,“去哪野了!”
因為變天的關係,才六點鍾外麵的天色就像染了墨一般濃重,路燈還沒有安裝到這裏來,看不到一朵一朵橘黃色的光暈。韓火火貪戀般朝外麵看了一眼,再次把臉轉向屋內時已是麵無表情。
“成天不著家,你怎麼不死在外麵!”“你跟你那個死樣子媽一樣,板著死人臉給誰看呢!”“長大了沒一點用!”
韓火火對這些話置若罔聞,她就像聽不到一般,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砰地關上房門。
她疲憊地倒在床上,頭發還是濕的,衣服也還是濕的,就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她全然不在意,或許還在意著,隻是沒有那個力氣了。
她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床上快速起身,手往口袋裏掏去。
兩張百元大鈔,已經濕透了,嶄新的紙麵上掛著狼狽的痕跡。她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大卷零錢,也帶著潮濕的氣息,一共四百三十四塊。她看到這些錢,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她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鐵皮盒子,上次挨了李子晴一三角尺,肩膀腫了好些天。這次被馬小雨一腳踹在肚子上,估計也得痛上好幾天。
韓火火心裏明白的,這種錢隻是來得湊巧,不可能每天都有這樣的好事等著她,她也不能指望著這種錢養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