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富目光轉向林杏花,林杏花拉著徐玉鳳坐下,隨即笑眯眯地道:“所以周大、奶,你準備給我多少銀子啊?”
周婆子眼一瞪,薄薄的兩瓣嘴唇抿成直線,“啥銀子啊?”
林杏花頓時好笑道:“我去青山打虎那也是因為人家願意出銀子,您總不會以為我拿自己性命去打老虎,結果還一分錢不要吧?我的小命可貴著呢。”
周婆子一臉的不讚同,“咱們鄉裏鄉親的,咋動不動就說銀子哩,多俗氣啊。”
徐玉鳳強忍著笑,“咱們大林村就周大、奶不俗氣,要不您給我們這些俗人點小錢花花?”
周婆子哽住,“兩個牙尖嘴利的!”重重地哼了一聲後便拖著林二麻子離開了。
林家院子終於清靜了,徐玉鳳便央求林杏花:“杏花,你把打老虎的經過再跟我說說唄。”
林杏花瞅了一眼林二富,才道:“我不是跟你簡單說了一遍?而且二富剛才也說了一遍,差不多就是他說的這樣,比我說的……更精彩更具體點。”
徐玉鳳睨了一眼林二富,輕哼一聲,不客氣道:“我還不知道他?八斤的兔子他能吹成十八斤,我才不相信呢。”
林杏花頓時大笑出聲,心裏默默給徐玉鳳點了個讚。
林二富麵色頓時垮了,“表姐,你給我留點麵子啊。”
林鐵貴這時突然出聲,“二富說得確實過頭了,杏花你來說,我跟你娘也坐下來聽聽。”
林鐵貴和徐氏坐在一條長凳上,其他幾個小孩子也安靜下來,滿臉期待地看著林杏花。
林杏花隻能同意,不過沒有李二富那麼能說會道,隻用平實的語言將當時的狀況簡略說了一遍,可饒是這樣,林鐵貴和徐氏卻還是嚇得心有餘悸,夫妻倆的臉色都白了下去。
林杏花立刻安慰道:“爹,娘,你們別後怕,我肯定是有把握才上的,否則我家裏還有三個閨女,我不會連性命都不要非要殺掉老虎,那我不是瘋了嗎?”
林二富在一旁幫腔:“是啊,我在當場看得清清楚楚,那隻惡虎根本不是姐的對手,被姐當成棒槌扔來扔去的,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林鐵貴夫妻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任誰聽到自己兒女陷入那般的危險,做父母又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又聊了一會兒,徐玉鳳便帶著三個兒子回家了,胡氏回屋納鞋底,至於黃氏,得了個這麼有說頭的故事,她早就急哄哄出門找人八卦去了。
林杏花掃完院子,去廚房沒看到徐氏,便轉身去了徐氏的屋裏,結果卻看到徐氏一人背身坐在床頭,沒發出一點動靜。
“娘,你一個人在屋裏坐著幹啥呢?”林杏花一邊說話一邊繞過床去看徐氏。
徐氏忙擤掉鼻涕,聲音微啞,“沒啥,就是眼裏進了沙子。”
難道眼睛進沙子是所有偷哭的人統一的借口嗎?
林杏花暗暗歎了口氣,在徐氏身旁坐下,輕聲道:“娘,你別亂想了,我跟二富不是回來了嗎?而且我跟二富說過了,以後不許他再胡鬧,我看他昨天嚇成那樣子,估計以後給他膽子他也不敢去。”
徐氏不想在子女前顯露自己脆弱的一麵,輕咳兩聲才道:“我不是怪你們,我隻怪自己和你爹沒本事,兒女得拚上性命才能掙到錢,唉……”
“娘,你咋又這樣說?”林杏花抓著徐氏的手,滿臉不讚同之色,“你跟爹又不欠我們的,我們已經長大成人,甚至已經為人父母,哪還能靠老父老母過日子?說出去丟不丟人啊?您跟爹就是不會心疼自個兒,老古話不是說嘛,兒孫自有兒孫福,您跟爹少操點心,保證日子過得舒心得很。”
徐氏笑著搖頭,“說得倒是輕鬆,你也是當娘的人,以後你就知道了,就算大妞姐妹仨成家生娃了,甚至當奶了,隻要你還在,保證就會操心,不可能說不管就不管的。”
林杏花眨眨眼,小聲嘀咕:“早知道我就少生兩個了……”
徐氏沒好氣地看著她,“胡說什麼呢?有你這樣當娘的嗎?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淨胡說八道。”
林杏花縮了縮脖子,偷偷掃徐氏一眼,見徐氏臉色輕鬆許多,便抬頭朝她傻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徐氏手中。
徐氏飛快看了一眼,立即拿起來要還給林杏花,林杏花卻已經跳到兩米之外。
林杏花根本給徐氏說話的機會,語速極快地道:“娘,我知道你要說啥。但是今天請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