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煜笑道:“若無醫者,我帳下郎兒哪裏還能生龍活虎的征戰四方?您是專為王上太後治病的太醫,必然博學多聞,煜不過是想請教一二,也好日後戰場上多個保障。”
醫官這才端坐下來,與他一問一答起來。
之後休養的日子,他便時常與醫官請教,倒也不顯得枯燥。
過了幾天,醫官說他全好了,他下場舞了一套劍法,眉飛色舞地送走了醫官,臨走前還朝醫官鄭重一拜,以謝醫治、傳教之恩。
“去備水,我要出門。”送走醫官之後,他立馬對段管事說。
“要備車嗎?您現在不宜吹風。”段管事問道。
葉煜擺擺手道:“我已無礙,騎馬前往便可。”
他沐浴更衣,穿著一身黎色騎上白蹄黑馬,又朝著甘府行去。
這一回到是沒跑空,甘羅正巧在家。
“將軍大病初愈,怎麼來尋羅了?”甘羅疑惑道。
葉煜朝他一拜,歉疚道:“煜是來尋你道歉了,前些日子煜朝你動怒,實是煜的過錯。”
甘羅神色微愣,忙起身將葉煜扶起來道:“將軍……那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有人與羅說阿毅是個小人,羅也會動怒的,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葉煜苦笑道:“蒙毅自然不是個小人,但吾友卻……”
甘羅明了,問道:“將軍淳善,才一時不察叫人蒙蔽。”
葉煜又是麵帶感謝之意道:“仍是要謝你提點。”
甘羅慚愧道:“羅原也是不知,也是經人提點方才知曉
。”
葉煜早已猜出那人是誰,但他並沒有打算把話題往韓非身上扯,便與甘羅歎了幾句旁的,就告辭了。
他雖然病已經好了,倒也沒有立刻就回去上朝,一方麵是因為新魏王繼位的風波仍在,另一方麵就是他躺了這麼些日子,自己感覺身手都退步了,多休息了幾天努力把感覺找了回來。
但就在他尋思著那一日銷假的時候,嬴政給了他這個契機。
“不知王上尋煜有何要事?”葉煜問那來通傳的內侍道。
內侍搖搖頭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葉煜思索了一下,應當也沒什麼事,便安心上了車。
然而……豈止是沒事,簡直是大事!
“寡人欲東伐,兩位客卿一說伐韓一說伐趙,不知葉將軍怎麼看?”
看著韓非和李斯,就是嬴政不說,葉煜也能知道是誰說的伐韓,又是誰說的伐趙。
他甚至還知道這話題是誰挑起的,唯有李斯!
因為韓非的死穴實在是太好找了,李斯被韓非壞了算計,又見韓非試圖博取嬴政的信任,才會拿出這個話題,提醒嬴政,並將韓非立於一個尷尬的境地,打消嬴政對韓非的信任。
不過如果韓非能借著這個機會扭轉乾坤,這就算不得他的死穴了。
李斯深知這一點,卻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等到韓非真的被嬴政重用的時候,他這一招就用處不大了。
而且就眼下來說,國力最弱的韓國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更何況曆史上第一個滅的也的確是韓國。
所以李斯在這場博弈裏麵已經占了上風。
但讓葉煜疑惑的是嬴政為什麼叫他來,“王上,眼下秦國兵備、物資、財力都不足以支持東伐。”尚不知嬴政的想法,他不敢輕易回答。
嬴政看著他說道:“寡人知道,但是李愛卿所言有理,我等應當盡早準備才是。”
葉煜腦中百轉千回一番,麵上看著隻是思索了片刻,他上前道:“若是一二年內東伐,臣以為,應當伐魏。”
三人具是一驚,李斯和韓非都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嬴政嘴角微揚,“何以見得?”
葉煜張口便來,“僖王在位多年荒淫無道,猜忌多疑,不近賢臣,致魏國上下混亂。又值信陵君去世,其下門客群龍無首,無人管束,必亂。今新王繼位,必拔養新臣,青黃不接,又當一亂。有此三亂,乃最佳時機。”
說完,他話鋒又一轉道:“然秦國如今尚無此力,唯蠶食一途。”
嬴政揚起的嘴角又垂了下去,似乎不是很滿意他的回答,他又問道:“那麼趙韓若要擇一呢?”
東方有六國,但嬴政卻隻提了趙韓,葉煜又是尋思一會兒道:“臣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