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大長公主和陳國大長公主幼年時的感情還算不錯,見到陳國大長公主時淚水都留了下來,她明明比陳國還大,陳國卻顯得比她還要蒼老十歲。
“你這些日子可都是怎麼過的?”清河大長公主拉著妹妹的手問道:“那些胡人都不是人,他們拿了父皇給你的陪嫁,卻讓你過著苦日子,可恨!”她們沒有人想到陳國的日子會過得那麼苦,當年她父皇準備了金銀珠寶,各種藥材等等很多的陪嫁,卻沒有想到那些東西都喂了狼,胡人拿了東西卻沒有善待過她的妹妹。
“那些到了草原後就被可汗拿走了,也隻剩了你和母後,還有幾個姐妹給的體己,這些年我靠著你們給的那些錢,跟胡商換些東西,日子才得以過下去。”陳國大長公主道,當年她們幾個公主的感情都還不錯,給了她不少東西,她才在草原上勉強活了下來,還能將女兒撫養長大。
“不說這些了。”陳國大長公主擦幹眼角的淚水,道:“還是要多謝陛下和皇後,還記著我,將我迎回國,以後的日子都好過了。”說實在的,在大魏使者來向胡族的可汗討要她回國之前,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回國的一日,在這之前,她已經打好了在胡族過到老死的打算了。
陳國大長公主又想起自己的女兒,讓女兒拜見了了清河大長公主,對著清河大長公主道:“我在胡族生活了幾十年,很多東西都忘了,還請皇姐幫我教教阿媛,我這輩子已經這樣了,我希望阿媛能夠過得好些。”
“這都好說。”清河大長公主看著阿媛有些怯懦的樣子,道:“如今阿媛是郡主,誰敢欺負她,她以後要自己立起來才好。”說到這,清河大長公主提意道:“我跟皇後說,讓皇後有空帶帶阿媛,而且皇後在京中開了女學,裏麵除了教琴棋書畫,女紅禮儀這些,還有許多其他的課程,都很有趣,經常做一些小實驗,讓阿媛去女學,上上課,找個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多和人相處,性子很快就會改過來。”
聽到清河大長公主說讓皇後教女兒,陳國大長公主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女兒能得皇後青眼,那京中就不會有人敢因為胡族的血統對女兒說三道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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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過後,殿中元衡摟著顧晗,將妻子抱在懷中。
“鹹寧姑母的日子很苦。”顧晗在元衡懷中,想著陳國大長公主蒼老的樣子,十分心疼。
“阿晗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就不會讓公主和親。”元衡親了親妻子的額頭,道:“我們一起努力,隻要大魏足夠強大,就不會再需要公主和親。”
“嗯。”我們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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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京郊幾個一看就是貴女的小姑娘騎著馬走過,為首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和其他的少女不同,這位貴女五官深刻,一看就帶著外族的血統。
“榮康姑母,前麵就是清淨庵了。”說話的是燕王嫡長女榮壽郡主,燕王是昭元帝的長兄,有善武,這些年在戰場上立下不少戰功,在京中也是極有份量,和昭元帝感情也不錯。
被榮壽郡主稱呼姑母的便是陳國大長公主的女兒榮康郡主了,和三年前剛回朝的時候不同,現在的榮康郡主,是皇後最喜歡的女兒,在京中地位非凡,性子也和大魏貴女一樣張揚起來。
這些年皇後創辦的女校中上課,雖然底子不好,但是肯吃苦,又有皇後教授,成績很好,也逐漸自信起來,和剛回京的時候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走吧。”清淨庵是京外香火一樣鼎盛的尼姑庵,榮康她們今日就是來給長輩祈福的,最近太皇太後身子不好,她們想要盡一份孝心。
幾人都是身份貴重的貴女,帶了不少護衛來,到了庵中就有人接待,榮康祈福後,和榮壽等人在庵堂後逛了起來,看到前麵有一個尼姑打扮但瘋瘋癲癲的女子叫喊。
“我是皇後!我是女詩仙!天下人人仰慕我!”
聽到女人大放厥詞,還涉及自己最尊敬的皇後表姐,榮康嗬斥道:“前麵何人說話?”
隻見旁邊趕來幾個同樣尼姑打扮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剛剛接待她們的庵中主事,連忙對幾人請罪道:“貴人恕罪,那是原來臨淄侯府的四姑娘,如今得了瘋病,被放在庵中,隻希望佛祖能夠淨化她,早日清醒。”
“臨淄侯府?”榮康聽到有些皺眉,皇後表嫂出身臨淄侯府大家都知道,對於臨淄侯府的事情她也聽過一些,其中最大的醜聞就是臨淄侯府四姑娘抄襲詩詞,冒充女詩仙的事情。
“對,若不然皇後娘娘和陛下也不會如此寬容。”主事的趕緊道:“今日是貧尼管教不嚴,衝撞了幾位貴客,還請貴客恕罪。”
“無妨。”榮康也沒有因為這件事計較,對於臨淄侯府,她總是能寬宥幾分的。
這件事榮康等人根本就沒當回事,祈福後便回到了宮中,根本就忘記了這事,再也沒有人提起那清淨庵中瘋了的明家四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