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顧瑩電話前，薑傾羽很明顯是猶豫的，那夜的事讓她完全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朋友，甚至想起都覺得不堪。
可是接連的打來，讓她不得不接。
“傾羽，你在溫城嗎？”
顧瑩的音調帶著明顯的顫動，像是剛哭過，薑傾羽不禁在意起：“恩，怎麼了？”
“程續出車禍了，在下溫城高速的時候。”
她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讓傾羽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跳也提起。
“他被帶到了什麼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那不就是她現在呆的醫院？
“我半小時前接到了警察的通知，那時他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無需再多聽，傾羽立刻衝出了手術室，醫護人員的話都沒聽，手機也沒掛斷，直接像前廳跑去。
寬敞的前廳，四麵都是通道，四周都是病人。
大家的嘈雜聲不約而同，都混進了傾羽的耳朵中，傾羽卻像與世隔絕了一樣，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一心搜尋著她要找著的人。
這時，大門口處，一群醫務人員推著急救推車向裏走來，床上躺著是滿身鮮血，麵目全非的病人。
薑傾羽潛意識裏，認定了那不會是程緒，越過身走向室外。
可是腳步卻在門口戛然而止。
她停在了那，筆直的站著，雙拳緊握，唇瓣顫抖，心裏一聲聲的念著。
不會的，不會的！
剛剛那人，不會是程續！
那個驚才風逸，無所不能的程續！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慢的好似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
傾羽最終還是轉過了身，朝櫃台的醫護人員詢問：“剛剛送進來急診的，滿身是血的病人，是叫程續嗎？”
醫護人員聽後，立刻移動了鼠標：“等等！”
傾羽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明明隻有數秒，卻像數年。
艱難等待著，隻聽醫護人員清脆的嗓音：“是，病人已經送進一樓的急救手術室了。”
“請問你是他家屬嗎？”
這個問題，傾羽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知道急救室在哪個方向，先轉過了身：“我想看他。”
“可以，請跟我來！”醫護人員伸手指了指方向，帶著傾羽像走廊深處走去。
人流開始減少，聲音也靜了下來。
可是越靜，傾羽的心就越慌，越煩躁。
她這時候希望還是鬧點的好。
這次的手術沒有做很久，很快燈就熄滅了。
醫生出來的時候，麵色凝重，看到傾羽直接搖了搖頭。
後麵的話，薑傾羽再也聽不見任何，腦袋像是被放空了一樣，什麼都不剩，隻一個盡的回複：“不可能！”
“不可能！”
那人的屍體被蒙上白布，推出手術室，停在了傾羽旁。
薑傾羽低眸看著，遲遲沒有伸出手，她在膽怯，在顫抖。
發生了那樣的事，他結了婚，她想過一輩子都不在見他，遠離他的家庭，可卻從未想過那會是天人相隔。
她不禁得想，那通電話，那一小時前的電話，那種關頭，他到底想和她說什麼？
她想再聽一次，聽完他要說的話！
薑傾羽俯下了身，不顧白布上的血跡滿滿，靠在那人唇附近的位置，耳邊似乎有了聲音。
那聲傾羽，低沉沙啞，一如既往的好聽。
可是，成了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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