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哭的這麼傷心喲?”
小巷中,一群身穿非主流的青年大搖大擺的走出。
他們一搖一擺,渾身的酒味還未散去,顯然是剛從酒吧出來。
傾羽孤獨的蹲在街道的一角,並沒有在意周圍的環境。
昨夜,她出門急,隻穿了一身休閑的連衣裙,此時因為風的原因,肩帶已經散落至胳膊處,頭發也隨意的散亂著,身上還帶著酒氣。
整個人蹲在角落,顯得頹廢又荒誕。
青年們下意識認定傾羽和他們是同種人,不良份子,甚至可能是小姐。
於是很自然的上前勾搭住傾羽的肩膀:“小姐姐別難過了,弟弟陪你玩啊!”
傾羽此時還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並沒有多理這人。
青年卻因此受到了鼓舞,直接伸手摸上傾羽的脊椎,肆意的向下滑動。
傾羽這時才有了反應,抬起了頭,竟然是通紅的雙眸。
青年倏得被嚇了一跳,但隨即便看出傾羽這是哭出來的效果,反而笑的更加得意。
“喲,哭的這麼狠?”
“是誰惹小姐姐你這麼傷心啊?”
青年很滿意傾羽的長相,直接蹲下,細聲安慰了起來。
同行的人見狀,不免吹起了口哨。
“離我遠點!”傾羽淡瞟了一眼這些個非主流打扮的小青年,撐著牆站起了身,想遠離。
可是她蹲了太久,起來時才發覺雙腿都是麻的。
這讓她隻能靠在牆上,勉強支撐。
青年立刻看出傾羽的異樣,很自然的伸出了手:“小姐姐我幫你啊!”
傾羽皺了皺,大幅度的擺手道:“別來煩我。”
說著,傾羽轉過身,沿著牆行走。
青年被傾羽這麼拒絕,反而更厚了臉皮,拉著傾羽的手,道:“小姐姐,你都不能走了。”
“讓我抱你吧!”
傾羽這時皺起了細眉,卻沒有太大力的抵抗。
她腦袋沉沉的,看著眼前的青年,隱約又想起了那個高中。
當年的程續,也是這樣肆意,痞氣十足。
不同的是,他不喜歡非主流的打扮,永遠清爽的板寸頭。
他也不喜歡隨意勾搭陌生女人,對待異性更是冷漠。
……
馬路的對麵,厲祁笙筆直的站立在那,看著傾羽和不良少年的糾纏,淡漠的眸此時變得晦暗無比。
當他看到青年即將抱起傾羽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沉默的心,直接大步衝了過去。
雙向車道的馬路,中間有約摸一米的護欄,厲祁笙想都沒想,直接垮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橫跨護欄,卻意外的輕鬆。
他什麼都沒有說,衝上前直接給了這陌生青年一拳,然後順勢把傾羽搶了過來。
傾羽本來就腿腳不利,意識又是迷糊狀態,整個人倒入了厲祁笙的懷中。
青年沒料到會被打,捂住疼痛的地方,大聲嗬斥:“你他媽幹什麼?”
厲祁笙懷抱著傾羽,很嚴肅回到:“這是我老婆!”
青年一愣,呆愣了一會,看了看傾羽,又看了看厲祁笙,沉默了好一會,才低頭道:“哦,是嘛?”
“那不好意思,誤會誤會!”
而他同行的人,也在此時收起了對厲祁笙的敵意,反而對青年嘲笑道:“哈哈,笑死!”
“蕭然你這是要挖人牆角啊,少婦都敢碰!”
“滾!”這個名叫蕭然的少年,頓時臉都黑了,餘光瞟了瞟厲祁笙懷中的傾羽,哼唧了一聲離去。
等這些青年走後,厲祁笙才低下頭,看上懷中的人兒。
然而傾羽隻是微抬著頭,微眯著眼,望著他,眸中竟滿是空洞。
厲祁笙蹙了蹙眉,問:“薑傾羽?”
“恩!”傾羽應了一聲,倒頭睡了過去。
厲祁笙沒料到她會如此,突然的重量壓下,差點讓傾羽直接跌入在了地上。
好在厲祁笙反應靈敏,即使調換了位置,直接攔腰將傾羽抱起,向最近的酒店走去。
清晨的房位,並沒有過多的空餘。
厲祁笙隻定了間普通的大床房,抱著傾羽進了房間,傾身俯下,將傾羽放置在了綿軟的大床上,也因此,對上了傾羽絕美的臉。
一夜的醉酒,薑傾羽的身上彌漫著濃鬱的酒氣,眼角邊流淌著淚。
厲祁笙微皺了眉,抬手抹去她的眼淚。粗糙而溫熱的手指撩過她的皮膚。
女人的肌膚十分的順滑,冰冰涼涼的,亦如書上所述,膚如凝脂,白潔無暇。
厲祁笙不禁躁動了心,他望著眼前的傾羽,黑曜石般的眸中多了些情緒。
像是無意識的,厲祁笙俯身向下,幹燥的唇磨過她肌膚,順著她的臉頰流連而下,吻上了那片粉唇。
一如想象中的,柔暖甜美。
這讓厲祁笙不能自拔!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厲祁笙最終還是轉過了身。
他與她之間,還有太多的問題,還不是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
厲祁笙忍不住鬆了鬆領口,站起身,向著窗戶口,冷靜了數分鍾,才回過頭。
此時傾羽正巧坐了起來,還是神遊的狀態,頭發散亂,衣服也亂亂的,小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厲祁笙不禁勾起了唇角,大步上前道:“酒醒了?”
傾羽目光始終盯著他,眼神從迷離變成了清晰。
然後倏得伸手環住了厲祁笙的脖頸。
不待厲祁笙反應,薄唇便覆蓋了上來。
厲祁笙整個人都是一震,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躁動之意,前功盡了棄。
傾羽的整個人,從雲霧一般散亂的發絲到滑膩的肌膚,從絲綢般冰涼的觸感到深深淺淺的呼吸,都好象一條一條看不見的絲線,層層將他的心髒纏繞,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一顰一笑一聲低呼一句低吟逐漸的收緊,緊到讓他無法呼吸。
可是直到關鍵時刻,厲祁笙還是刹住了車。
深黑的眸緊視著眼前的女人,心與身都在交織折磨。
好不容易,厲祁笙才再次抑製住,放開了床上的人。
然而還未起身,整個人就被緊緊的擁抱住。
“程續,不要走,不要走!”
薑傾羽的聲音,絕望悲涼,連帶擁住厲祁笙的手都在顫抖。
厲祁笙卻是怒火迸發:“你叫我什麼?”
此時傾羽哪裏察覺得身邊男子的怒意,她還活在自己的世界,活在夢中,不停的重複“不要走!”的話。
醒來的時候,薑傾羽看著周圍的環境,瞬間有種回到了六年前的感覺。
一模一樣的裝修,一模一樣的床單。
浴室的門也同時被開起,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腰圍浴巾的男子漫步走出。
健碩的身體,古銅色的肌膚,感性的腹線,張弛有力的肌肉,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傾羽頓時激動無比,她覺得她是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他們交織的那天。
她忍不住想告白,想自己多年的感情表露出去。
這樣,他就不會去溫城,他就不會在半路出意外。
可是話剛到唇邊,男人卻先說了話。
“爽嗎?薑特助!”
傾羽豁的一聲,腦海一片空白。
她呆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記憶慢慢複蘇,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
薑傾羽低下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問:“我們做了什麼?”
厲祁笙隨手將手上的毛巾一扔,邁步走來,側身坐在床沿邊:“何必明知故問?”
薑傾羽本就煞白的臉變得僵硬。
是啊,她是醉酒,不是失憶,她當然記得。
她該死的把他當成了程續,以為回到了曾經。
就在她剛剛知道,她和程續是兩情相悅的時候……
厲祁笙坐在床沿邊,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傷感的神情,心也不由一緊。
他不禁伸手撫摸著那柔滑的臉頰,冷然的問道:“這是在考慮要對我負責?”
傾羽一訝異,下意識伸手撇開了他,拿緊的被子,捂住自己道:“早上……是我喝多了。”
“你就當個意外吧!”
厲祁笙看著傾羽下意識躲避的動作,隻是微皺了眉,隨後起身不屑的輕哼了一下。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會這麼說,他也不以為然:“是啊,大家都是成年人。”
“睡一睡也可以當沒發生過!”
厲祁笙輕描淡寫的說著,傾羽的手立刻攢緊,用力咬著下唇,像是在逃避什麼。
厲祁笙見她不言,黑眸變得更暗,莫名笑添了一句:“不過我想,你應該很久沒有睡過了!”
“不然不會這麼……”
“不要再說了!”傾羽直接捂住了耳朵,蒙住了頭。
不一會,被子中傳來哭泣嗚咽的聲音。
“喝多了是我的不對,是我主動的。”
“可是你為什麼不能拒絕呢?不能要做下去啊?”
厲祁笙被問的沒了聲音,隻是緊握了雙拳,坐在原地。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變得如何失控!
……
傾羽在被窩中哭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她實在太難受了,這麼多年對程續刻意的遺忘,對顧瑩的歉意積壓著自己。
她單純的喜歡著程續,不想他死。
可她偏偏有了希凡,無形中夾在了別人之間。
這些年,傾羽表麵過得光鮮亮麗,內心的痛苦卻隻有她自己知道。
“叮鈴鈴……”
這時,手機突然的聲音,讓傾羽從被子中探出了頭,看著遠處的手機,哭紅的眼眶中顯著無措。
她現在衣不遮體,厲祁笙就在眼前,她根本出不來。
厲祁笙對上她無助的眼神時,又是下意識的一笑,沉默不言的起身,拿了手機。
傾羽接到手機時,看了一眼厲祁笙,微微道了謝。
“喂,傾羽你在哪呢?你怎麼樣了?”
顧瑩焦急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傾羽可以聽出她語調間的擔心,立刻擦了擦淚,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別擔心,我沒事。”
“那就好!”顧瑩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喲二十擔心,“你嗓子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啞?”
眼淚可以抹去,聲音卻是藏不住。
傾羽隻能謊稱:“感冒了。”
“是嗎?”顧瑩漠然反問著,不待傾羽回話,搶先道:“你把你地址發給我吧,我帶著孩子去找你。”
“那怎麼行!”傾羽立刻拒絕,“你要帶好多東西,還要看兩個孩子,太不方便了。”
傾羽這話說完,手機就被搶了過。
厲祁笙接過手機,連招呼都沒有打,直接就道:“你把地址發過來,我讓人去接你們。”
“把薑傾羽的衣服準備好,她沒衣服穿了。”
厲祁笙說完這句引人入勝曖昧無比的話,就掛了手機。
留傾羽一臉懵逼的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