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潛回頭,看到大隊長遲疑的臉色,瞬間就明白了,“大隊長,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真的,連她叫什麼我也是今天頭一次聽說的。”

大隊長看他一眼,揮揮手,放他走了。

這次蘇潛學聰明了,開走了科裏的警車載著葉子返回了殯儀館。

第二具屍體已經擺在了停屍床上,看起來比之前的那個年紀大一些,二十七八的樣子,身體也壯一些,因為在醫院的急診室裏做了很多急救措施,第二具屍體上並沒有多少血漬,這也使得他胸腹部的紋身清晰可見。

第二具屍體要比第一具屍體簡單,隻有單純的胸腹刀傷,凶器和第一具屍體的是同一個,但是刀口卻刺的深多了,每一刀都刺到了髒器,其中一刀刀尖紮破了主動脈。

“看這一刀,”蘇潛對葉子的指導非常仔細,“這一刀刺破了主動脈,導致了大量失血。”說完,蘇潛從一旁的器具箱裏拿出一個器皿和一把湯勺,將死者胸腔的血液舀出來。

“1700毫升胸腔積血。”蘇潛說。

一個成年人,按50公斤計算,體內血液量在4000毫升左右。死者胸腔積了一千七的積血,在加上流出體外的血液量……蘇潛在心裏默默計算,果然自己估算的不錯,到了醫院也很難挽救。

解剖完胸腹後,蘇潛又檢查了其他地方,沒有發現傷處就進行縫合。

“師父。”

蘇潛剛摘下手套準備轉身離開,就聽見身後的葉子問他:“你看他身下是不是在流血?”

蘇潛轉回身向後看,果然,解剖台下有幾道血跡滲出來,他和葉子合力將死者翻了個身,就看到死者左側肋下第四第五根肋骨之間,有一道長約四厘米的傷口,傷口的創角依然是一鈍一銳。蘇潛低下頭仔細觀察創口,發現銳角創口的創壁(指創口開裂處的兩邊皮膚和皮下組織)兩側是鋸齒形的。

“一把寬約三到四厘米、刀刃是鋸齒形的刀子。”蘇潛直起身說出自己的觀察數據,“好像是把剔骨刀

。”

“也就是說,是兩把不同的刀?”不知何時邢大隊長來到了解剖中心,恰好聽到蘇潛後麵的一番話。

蘇潛聽到聲音轉身看過去,同邢隊長打招呼,“是的,如果我的推算沒錯的話。”

邢隊長沉默了。如果真的是這樣,而在現場隻找到了一把水果刀,並沒有發現第二把刀。

蘇潛和葉子看著一臉嚴肅的刑大隊長,都不說話。邢隊長想到的,他們也想到了。那麼第二把刀去了哪裏?

三個人都在沉默思考。直到被一陣鈴聲傳來。

邢大隊長接起電話,蘇潛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就聽邢隊一直“嗯嗯”“好好”,幾句話之後掛了電話,對兩個人一偏頭,“走,回隊裏,有發現了。”

蘇潛不知道有了什麼發現,不過還是跟著邢隊長走了。

回到隊裏,邢隊長率先推門走進會議室,本著女士優先的原則,蘇潛讓葉子走在前麵,他在最後,隨手關上了門。等他一回身,就感到有很多到目光聚集到身上,就像本山大叔小品裏說的那樣,“所有人都在chuachua你”,這些嗎目光帶有審視、調侃、和戲謔。

蘇潛摸不到頭腦,看向邢隊長,那意思在問他:不是說案子有發現了,都看我幹嘛呀?

邢隊長聳肩:不知道。

很快,蘇潛就知道答案了。

“我們發現,2202的大門外安有監控器。”從現場回來的警員彙報。

蘇潛立刻明白了剛剛那些目光的意思。他搬進去半年多,每天進進出出地居然沒有發現門外的監控器!2202門外安了一個監控器,那就代表著他的言行舉止都被拍了下來呀!

想到昨晚自己在2202門外貼著耳朵聽動靜的事將要被差不多整個刑警大隊看到,蘇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會隱身術什麼的,總之能讓他立刻消失就行。

好在那位同事講義氣,沒有把他聽門縫的畫麵剪進來。

“根據監控顯示,昨晚十一點32分,一高一矮從22樓的安全通道出來,用鑰匙打開了2202的大門。”現場調查員將監控視頻在投影儀上播放出來。

蘇潛認真看著投影儀上的監控視頻,夜裏十一點的時候,正是自己的深度睡眠時間,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視頻畫麵快進到了兩個小時後,淩晨一點多的時候,各自較矮的那個男子從2202出來,微微彎腰手放在小腹位置,從消防通道下樓離開了。

“之後就是樓下的監控拍到的,嫌疑人a躺在樓下花壇邊上。”之前沒有證據,現在有了監控視頻作為證據,這兩個人就涉嫌非法入侵民宅,稱為嫌疑人是沒錯的。

邢大隊長帶著一群警員分析嫌疑人非法入侵民宅的意圖、案發經過、搏鬥過程,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在積極討論,除了蘇潛。

蘇潛盯著投影儀上的監控畫麵,心中升起一個疑惑:宋淺,他那個美女鄰居,為什麼會在一個從來不曾居住的住宅外麵,安裝監控?僅僅是為了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