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授客氣了,人命大於天,談不上謝不謝。”
“說得好!”另一個老教授拍了拍桌子,激動道:“要不是這次陷入險境,我也不會想到有人的心思竟然會歹毒至此!明明是沒有幾率的事,非要拿我們的命去做實驗,太惡毒了!”
這話說的是張千凝了。
剛才一起吃飯時老教授們已經說過這件事,曹文廣臉色不是很好看。
張家人是有勢力,任性一點也可以說張千凝小姐脾氣,可做到這份上就過分了。
剛一出事兒張家人就要求進墓,他還以為他們發善心了,沒想到她竟然想要這些人的命。
這次下墓的人在國內考古界都是頗有名望的,要是真出了事兒,那對全國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他們青市承擔不了的損失。
他歎了口氣,怎麼厲害人物最近都往青市跑呢。
正喝著悶酒,蘇妙跟他講話:“曹秘書,上次答應我的要求還作數嗎?”
“作數,作數,當然作數!”曹文廣連忙應聲,“隻要您開口,能做到的一定盡快給您辦!”
蘇妙點了點頭:“主要有兩件事,我也不為難你。第一,把我店裏的禁令給撤了,以後再有不長眼的你自己斟酌著辦,第二,把我弟弟的戶籍趕緊解決掉。”
“沒問題!”曹文廣拍著胸口應承,“您這次救了這麼多人回來,這些事是應該的,以前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恩。”
酒足飯飽,一群人各自散開。
在地下大墓裏待了三四天,都有些灰頭土臉,秦昊胡亂扯了一下又髒又潮濕的外套,跟上蘇妙。
剛才酒桌上各自介紹,蘇妙已經知道他姓名,“被困在大墓好幾日,秦先生怎麼不回去休息?”
“修道人不妨事。”秦昊姿態從容,戲謔道:“剛才你講我秦家陣法小破陣,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請蘇大師指教。”
酒桌上張千凝作妖,秦昊話鋒犀利,蘇妙對他印象不錯,倒也沒有直接拒絕,“指教談不上,秦先生客氣了。”
說是客氣,神色間還是有些傲氣的,分明就是看不上他秦家陣法。
秦昊身高腿長,瞥一眼蘇妙臉龐稚嫩,尚及他肩膀,著實好奇了。青市冒出個這麼厲害的天才人物,怎麼就沒人知道呢?
“聽說你在青市一中讀書……剛上高中?”
“開學高三。”
曹文廣叫來一輛車在前麵等候,蘇妙坐上係好安全帶,見秦昊略彎了彎腰,低頭同她講話:“此番多謝你救命之恩,以後有什麼幫得上的,盡管同秦家開口。”
蘇妙頷首答應。
回到家,講出要求沒多久,晚上曹文廣就告訴她手續辦完,還講市裏又給她辦了個慶功宴,被蘇妙一口回絕。
這些假惺惺的宴會,誰愛去誰去。
蘇妙創立門派的時候就不是個愛管事兒的,那時候她掛了個掌門的名頭,門中事務都是執事苗天工處理。
那她為什麼要創立天門派呢……
閉關幾十年,那些記憶已經很久遠了,可蘇妙還記得,師父拋下她離開那天,她有多憤怒。
他讓她一個人修行,她偏不,收了一大幫徒子徒孫,占了一座山,打響了天門派的門號,似乎就是為了讓他看見,跟他賭一口氣。
可到‘死’,都沒再見過他。
創立門派仿佛是她一個人的狂歡,師父從沒看見過。
白天喝的那些酒仿佛都起了效用,蘇妙也不壓製著了,醉醺醺躺在床上,心想酒能忘憂就是個偽命題,否則自己心裏塵封了那麼多年的事,怎麼忽然在腦子裏那麼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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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很快就結束,在周興懷的極力推薦下,蘇妙很快給蘇魄選定向華小學。向華分小初高三部,讀書的孩子非富即貴,教學理念先進,課餘生活豐富。他聰明得緊,蘇妙倒不是為了讓他學什麼,隻是想讓他在這個世上不那麼特殊。
開學之前,蘇妙跟蘇魄約法三章。
“第一,不準殺人。”蘇魄很認真點了點頭。
“第二,不準打架。”蘇妙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特殊情況自己看著辦。”
“第三,不準在學校飄來飄去,行為要跟其他同學一致。”蘇魄眨了眨眸子,還是點頭答應。
蘇妙放了心,雖然蘇魄在有些事情上沒有形成三觀,可隻要答應她的事,肯定會完成。
開學當天,趙傳芳帶他去報到,蘇妙則是回到自己的學校。
不出所料,高三分班她被分到了高三一班,兩個火箭班之一。
這個班大多數人都是原先就在火箭班,相互熟悉,所以蘇妙進教室時,裏麵許多人都正聊得熱火朝天。
她正要隨便找個位置坐下,瞧見了鄒青,原來她也在這個班。
“鄒青!”蘇妙過去坐在了她旁邊,“恭喜你,這次成績很棒。”
鄒青顯然也很開心,想到家裏擺的文昌塔,“多虧你的禮物!”
兩人閑聊著,因為麵孔陌生,所以不時有人的目光從她們這裏掃過去。
因為知道了蘇妙精通風水的事,鄒青伸手調侃她,讓她給自己看手相。
認識這麼久,鄒青跟她們相處時也活潑了不少。其實這世上大多內向孤僻的人,隻是沒碰上對的朋友而已。
蘇妙接過她手掌,正要一臉嚴肅給她看手相,被一個男生叫住了,“請問你是蘇妙嗎?”
蘇妙抬起頭,發現是一個戴眼鏡的男同學,他好像是原來火箭班的,剛才還在跟同學聊天。
“嗯,有什麼事嗎?”蘇妙友善地笑了笑。
她一笑,男生的臉便紅了,他推了推眼鏡道:“呃,我叫柏元凱,就是想問……上次你是不是去了那座唐朝大墓?”
被那麼多人看見,蘇妙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她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能進去?”柏元凱疑惑地問:“我跟幾個同學拿了學生證人家都不讓進,我爺爺是青大文學係教授,文物愛好者,也被攔在了外麵。”
其實那座墓還沒被挖開時,他爺爺也曾在現場觀摩過,後來出了事兒就被戒嚴了,誰都不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