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腦子已經跑到八環開外,聲音沙啞:“啊?”
袁寧兒的聲音霎時寂靜下來。
作為一個老司機,她很快捕捉到了蘇妙這聲簡短的‘啊’裏飽含的各種信息。
然後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被震驚驅散頭腦裏的怒火之後,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打的是司辰的電話。
為了避免偶爾有急事聯係不上,蘇妙曾經把司辰的號碼交給她們,剛才蘇妙的手機一直打不通,她情急之下就撥了這個號碼,沒想到是這麼個狀況。
袁寧兒忍不住破天荒的罵了一聲:艸!
蘇妙也漸漸回過神兒來,倏地罵了一聲:滾!
立馬把手機給掛了。
隱隱還聽見那邊說什麼見色忘友,隨即就是一聲長長的嘟。
掛了好友的電話,蘇妙才想起家裏那一串子親人。她深諳親人們的脾性,別的人不用說了,現在把司辰領回家,她爸肯定是絕對不接受的。
不僅不接受,可能還得把司辰腿打折。
於是她看著司辰歎了口氣:“你大約還得跟著我過兩年沒名分的日子。”
司辰最喜歡看她帶著小得意的俏皮。明明在外麵是個大師樣的人物,到他麵前,卻永遠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他輕笑一聲,堵上了蘇妙的嘴。
蘇妙還算會斟酌家人的心思,在家裏,她永遠扮成個尼姑,時不時感歎一下自己大學四年的青春喂了狗,父母對此樂見其成。可等她畢業,就開始著急了,見她身邊連個異性生物都沒有,開始暗示她出去交交朋友。
蘇妙不負他們所望,沒幾天就帶回了個男人。
司辰知道他們對蘇妙的好,也知道他們在蘇妙心中的地位,從善如流地喊了一句:“叔叔,阿姨。”
蘇誌強麵色凝重,趙傳芳喜不自勝。
蘇妙默默坐在旁邊裝不熟,被趙傳芳扯到廚房了,還問她:“這個怎麼樣?不行我就換個。”
趙傳芳一下子急了:“這個就挺好!你們好好培養感情,瞧著好好一小夥子,別辜負人家!”
行唄,房車家產一概不問,就這麼把她給交代出去了,司辰的皮相可真能迷惑人的。
於是兩年地下戀情後,司辰終於在蘇家有了名分,蘇誌強本來還拿喬,被鄰居好友爭相問這是哪家小夥子後,就掐著根煙道:“我家姑娘男朋友,還在考察期。姑娘說了,瞧著不行就換人。”
可看那神情,分明是極滿意的。在司辰第二次上門時,還親手做了滿桌子的菜。
似乎是怕這麼好的女婿到手飛了,畢業快一年沒動靜,蘇父蘇母開始暗戳戳催她了:“你跟小司走到哪一步了?現在社會誘惑多,晚了可別讓他被哪個妖豔賤貨勾搭走!”
對蘇妙來說,婚禮也就是個形式,既然二老都問了,又眼看著家裏三個老人眼巴巴的,她索性選了個黃道吉日拍板定了——那就四月十八吧,天暖氣清,適合嫁娶。
她生性自由散漫慣了,朋友們都知道她的脾性,誰都沒想到她會是最早結婚的。
沈詩夢對此有些恨鐵不成鋼:“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妙妙,你這麼早結婚豈不是把自己困在了圍牆裏?!隻要睡得到,結婚有何用?單身能有多少年,不要被一時的美色迷惑了!”
蘇妙訝異的看她一眼:“沈詩夢,沒想到你還有成為渣女的潛質啊。先去談個戀愛吧,別口嗨了。”
再說了,她已經單了一百多年,還等個啥啊。
沈詩夢瞬間羞憤而走。
因為時間定的近,婚期很快就到了。
婚禮相關事宜蘇妙沒怎麼操心,被袁寧兒大包大攬摟了過去,按她的說法,她自己結婚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又想體驗一下布置婚禮的快樂,剛好蘇妙嫌麻煩,索性交給她辦。
袁寧兒在她爹的公司工作,以後是準備接手家裏生意的,儼然有個女老板的模樣了。前陣子她作為美女學霸老板,還在網上火了一把,順便提高了家裏珠寶牌子的檔次和知名度。
婚禮那天蘇妙沒送出去太多請柬。
有許多人望蘇家門檻興歎,卻也沒辦法,隻送了禮物過來道賀。畢竟是心意,蘇妙雖然不想被打擾,也意思了意思,一人送了一張符。
但有個人,卻是從大洋彼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