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悠悠的醒過來,就發現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的貼身丫鬟正守著他身邊,見他醒來,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便是喜極而泣,一邊哭一邊往外邊跑,嘴裏還喊道:“快去叫老太太,大爺醒了!大爺醒了!”
外麵一陣騷動,賈赦就聽到外麵傳來跑動的聲音,還有侍女們激動的叫聲,不一會兒,賈老太太就已經趕了過來。
“好孩子,你總算是醒了?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賈赦在老太太來之前就已經試著動了動,發現全身上下並無其他傷處,唯有史氏那天拿著匕首捅出的傷口,明明隻是很淺的傷口,當時連血都沒有流多少,卻十分疼痛。隻是輕輕的動一下就疼的人難以忍耐,非常不符合常理。不過賈赦想到史氏那時候詭異的表現也覺得這傷口既然與史氏有關,那麼詭異一些也沒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隻是不知道這傷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有沒有什麼大礙。
不過賈赦心裏的擔憂當然不會和老太太說,老太太已經很著急了,她的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青黑,麵色也很蒼白,顯然沒有睡好,可見老太太為了他十分憂心,賈赦不忍心再增加老太太心理的負擔了。
“孫兒很好,老太太不要擔心!”賈赦露出一個笑容,想讓老太□□心!
“傻孩子,隻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擔心!”老太太撫摸著賈赦的臉頰,臉色輕快不少,顯然是賈赦的醒來讓她安心很多。雖然孫子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不好,可是到底已經醒過來了,身體日後可以慢慢養回來。
老太太說完又轉頭去問荀嬤嬤:“相國寺的玄紜大師,可請來了?”
“老太太忘了,玄紜大師這幾日到了中午就過來了,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讓大師過來給赦兒看看,我才放心!”
賈赦從荀嬤嬤的話裏聽出了一些不對勁,他張口問道:“奶奶,我已經睡了多久呀?”
提起這個老太太眼角就不由得紅了:“赦兒啊,你都睡了整整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怎麼辦呐!”
聽出了老太太內心的惶恐,賈赦伸出手握住了老太太的手道:“奶奶,你別擔心,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醒了嗎!”
“幸虧你醒了,要不然我要史氏賠命!!”
賈赦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奶奶,太太怎麼樣了?”
老太太的臉色瞬間沉了上來:“你問她幹什麼?她有什麼好問的!難不成你還掛記著她?”
賈赦趕緊道:“老太太還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雖說她是我的母親,但是我與她的關係早就如同水火一般,我又怎麼會去關心她?我隻是想問問,她那天到底怎麼回事,那天究竟怎麼了?”
“說句實在話,我並不太清楚,玄紜大師隻是說史氏可能是被她身邊的那個尼姑迷惑了,至於那個尼姑究竟是何身份,又是為了什麼一心對付你,他都沒說,隻說等抓到了人才能確定?”
“難不成人沒抓到?”
“唉,說起來一言難盡,五皇子那時已經發現了幕後之人正是史氏,帶著人要去別院抓捕史氏,沒承想正好趕上史氏被荀郜帶了過來,他遇到了那個尼姑
。那尼姑不知為何想要抓五皇子,卻不想五皇子身上也帶著一串高僧開過光的佛珠,那尼姑沒傷到五皇子反被佛珠震傷,不得不逃走。五皇子當機立斷去相國寺請了玄紜大師來榮國府,正好救了你一命!”
“救了我?我那時候不是已經安全了嗎?”
“說起這個當時可真把我們都嚇壞了!你不知道,當時把史氏弄暈之後你的傷口一直不停的流血,止都止不住,即便是太醫來了也沒用,把我們嚇的呀!幸虧玄紜大師來了,他施了佛法,這才把你的傷口給止住!要不然你可就……”
說著賈老太太的眼淚又出來了,賈赦趕緊道:“那該好好謝謝玄紜大師才是!奶奶,你可要多備些好禮!”
“正是呢!不止這一樁,當時救你的佛珠也是玄紜大師替我開光的!”
“原來如此,那等我好了必要親往相國寺感謝玄紜大師,還有佛祖保佑!”
“這是應該的,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請個假,去相國寺住一段時間,去去晦氣!好好的,怎麼就沾上這種事情!”
賈赦聽話的點點頭,雖然心裏頭覺得去不去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不過為了老太太能安心還是呆一段時間比較好。
兩人正說著,外頭便有人回報玄紜大師和五皇子來了,老太太起身迎了過去,嘴裏還一疊聲的喊道:“快請!快請!”
玄紜大師在荀嬤嬤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他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他是高人,他身上穿著僧袍,並未用花紋修飾,很簡單的樣式,寬大的僧袍穿在他身上隨風鼓動,像是隨時可以禦風而行。他的胡子是銀白色的,留的很長,打理的很幹淨,眉眼間皆是慈祥,嘴角掛著和善的笑意,讓人一看到他就心生親近。
玄紜大師身後跟著的是五皇子,一襲月白色的錦繡長袍,頭發用青玉發冠束起,更襯得他如玉一般,身上溫文爾雅的氣質更加突出,怪不得身為嫡子,原該是最讓那些皇子們心生忌憚的他卻從沒有一個人把他當做對手。這樣的人大約隻是對人笑一笑就該讓人不忍心傷害他,但同樣也會因此他歸於弱者之中,實在是讓人提不起警惕之心。
但是賈赦卻知道這個人用他溫和的外表騙過了多少人,他騙過了他的兄弟們,騙過了皇帝,騙過了朝臣,最後才露出他猙獰的爪牙,讓世人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