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淩空轟然倒地,九漓歡快地朝著曜華跑去。曜華的臉上有幾道擦傷,她很心疼地拿袖子去擦,曜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迷茫地看著曜華,小臉紅撲撲的,臉上還帶著未退去的笑意。看著她真心為自己擔心,又真心為自己高興的樣子,曜華有些話覺得說不出來了——她的袖子可不幹淨。
“天君,你要不要緊?”
“隻是皮外傷罷了,無妨。”
曜華雖然口中說沒事,但是他心裏也清楚這寒毒隻是暫時被壓製住罷了,早晚會徹底爆發。他隻能希望在毒發前早點找到密室。他們朝山裏走去,而此時的天空變得異常黑暗。九漓抬頭,望著陰霾的宛若黑夜一般的天空,驚呼:“天上好像有人。”
“是玄武。”七夜微微一笑:“他們的神獸被人殺死,現在是來複仇的。”
“啊?”
“你家天君好像得罪玄武了。‘淩空’是玄武的保護獸,它被殺的話玄武會生氣吧。不知道會有多少玄武前來啊,嗬……”
“七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不能殺那野獸?你為什麼不說?”
“你並沒有問。”
“你!”
九漓被七夜氣得渾身發抖,真想當場就和他拚了。曜華當然知道七夜不動聲色擺了他一道,但是此時不是和七夜計較的時候。因為玄武已經到了。
玄武穿著黑色戰袍,麵容冷峻,兵器在雪地裏發著耀眼的光芒。淩空的屍體讓本來就暴躁的玄武更為暴怒。幾乎沒有任何交談,他們就朝曜華與七夜攻擊過去。他們的大刀殺傷力極強,刀風劃破了九漓的衣衫。她呆呆站著,要不是七夜把她一拉的話,她就被人劈中了。她的臉緊緊貼著七夜的胸膛,還反應過來,七夜突然把她抱起,然後朝著山上奔去。
“七夜,你做什麼!放我下來!你……”
九漓對七夜大叫,然後覺得隻覺得脖子一疼,失去了知覺。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毛茸茸的皮草上,而她的四周都是水晶般潔淨透明的冰。她驚愕地站起身,發現地板是冰製成的,牆磚是冰製成的,甚至天花板也是冰製成的。夕陽西下,房間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五彩的光芒,煞是好看。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撫摸雕刻著蓮花的地板,手沒碰到地板就被七夜一把抓住。
“這冰會吸收熱氣,不要拿皮膚和它接觸。”
“你怎麼知道?”九漓愣愣地問。
“剛才拿你試了一下,發現你險些凍死。”
……
於是,些許的感動化為了深深的憤怒。九漓想起七夜把自己打暈,讓曜華一個人和玄武作戰就氣憤,大聲問:“我怎麼在這裏?天君和修羅呢?”
“還在戰鬥吧。”
“你為什麼不去幫忙?”
“他們不把玄武引開的話,你覺得我們會那麼順利到達玄武的宮殿嗎?
“你是故意的?”九漓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開始冰涼:“那天君他們要是有事怎麼辦?”
“九漓,你真是很奇怪。不知道你是太低估了你家天君,還是太愛杞人憂天?我隻想說,要是他不能打敗他們的話,他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惜的。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誰都不例外。”
“胡說。”九漓輕聲說:“天君一定不會有事的。”
“嗬,我從沒說過他會有事,好像是你一直不信任他。”
“我哪有不信任!就算天君再厲害,我也會擔心他啊!這叫‘擔心’,你懂嗎?”
“‘擔心’啊……你有沒有擔心過我呢?在我生命貌似垂危那幾天?”
七夜突然靠近九漓,盯著她的眼睛。七夜的眼睛在冰的光芒中折射中好像是幽暗的水晶,能把她的靈魂都吸進去。九漓看著他俊美的容顏,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想摸摸他頭的衝動——他一直摸她的頭,她還沒摸過他的呢。還有,他的頭發一定很軟吧。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輕輕摸摸七夜的頭發,然後笑嘻嘻地說:“當然有擔心過你啊。擔心你死不了,後來果然擔心成了事實。”
“嗬,真是無情。”七夜微笑著說。
“七夜大人,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情’過,何來‘無情’這一說?真不知道你怎麼會自我感覺那麼良好。你這麼對我,總不會奢望我喜歡你吧。”
“那你盼著我死?”
“以前有,但現在也沒了——反正我已經盡力了。我又打不過你,而且你也沒那麼容易死,與其活在憤怒之中不如活得開心點吧。你啊,就是天上的浮雲。一下子就散的那種。”
九漓說著,指指天空,然後很高興地看到七夜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雖然那變化隻是短暫的瞬間,但她清楚知道七夜好像生氣了。他的不快樂就是她的快樂,所以九漓快活無比。她站起身,看著玲瓏剔透的宮殿,問:“我們現在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