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薛雲軒帶著手下浩浩蕩蕩地開往縣衙,池陽縣某家不起眼的客棧客房闖進了一個瘦弱的青衣少年。客房裏本有個和青衣少年差不多的少年,正靠在椅子上一臉愜意地喝著酒看著書,可這閑適的氣氛全被進門的人破壞了。
“郭嘉你風風火火地幹什麼呢?知不知道打擾了我的雅興。”
“誌才兄,你知道嗎,那小少爺今日去那衙門就連。”
那青衣少年便是郭嘉,而另外一個就是他的同窗好友戲誌才。
自從那日郭嘉說服戲誌才之後,他們便一直關注著薛雲軒。在得知薛雲軒奪得那金科狀元,還被聖上賞識委任為池陽縣的縣令,兩人都吃驚得不得了。
隨後戲誌才又在郭嘉的慫恿下來到了池陽,本想直接去投那薛家,可是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先一步到了這池陽縣,要投也沒地兒去,隻能找家客棧先住下來。
但這對戲誌才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好,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好友的腦子到底在想些什麼。留宿在客棧的時候,戲誌才反過來說服了郭嘉。待在池陽可以,不過要靜觀其變,然後再做決斷。畢竟一個狀元,一次恩寵,並不能說明一切,投與不投還要再看薛家父子的真本事。
可在池陽待了幾日後,戲誌才又後悔了,待著這裏靜觀其變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且不說薛家父子遲遲不來上任的態度就讓處事一直雷厲風行的戲誌才頗有不滿,就是這池陽縣也讓他失望不已。
汙吏橫行、盜匪肆虐、民不聊生,若是沒有大氣魄的人過來大刀闊斧地重新治理這個縣城,那根本不能從根本治療這個縣城的頑症,而恰恰薛青雲並不是戲誌才眼中的有大氣魄之人,小孩薛雲軒就更加沒有那本事。
戲誌才實在是不知道薛雲軒進了縣城,郭嘉有什麼好興奮的。
“郭嘉,你應該沒有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吧?”
“沒有,沒有,我還記著呢。”郭嘉一臉笑意地擺著雙手。
“那你興奮個什麼勁兒。”
“能不興奮嗎,在客棧住了這麼久,身上的銀兩早就快花完了。小公子今日進城實在是太好了,要不了幾日我們就可以去那縣衙報告了,到時候可就有月俸拿了。”
“你少往那些地方跑,銀子也不會花那麼快。”
戲誌才無奈地搖了搖,又將目光放回了書上,他實在不知道郭嘉的這些自信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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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大堂,薛雲軒還在向李光詢問著一些事情。
“你說縣衙裏的衙役都在這裏了?”
“是的大人,除了輪值的衙役,其他都在這了。”
“那每天輪值的衙役有多少人?”
“這……”李光思索了一番,答道,“巡街的有四班衙役,看守縣牢,縣衙各庫要地和坊市的各兩班衙役。”
“也就是說有一百人不在這裏咯。可我怎麼看站在這大堂裏的人不足一百呢?而且裏麵還有四十人是我帶回來的。我可聽父親說池陽縣的衙役可是有五百個呢,其他人去哪兒了?”
“這……回大人,薛主簿是有所不知才會覺得縣衙裏會有五百名衙役。”李光癟著嘴,一臉哀怨地說道,“池陽縣一直匪患頻發,縣中人丁稀薄,郡裏撥下的俸銀又不多,實在是招不了那麼多人,也招不到人啊大人。”
哼。人丁稀薄還不是因為你們治縣不利,俸銀不足還不是被你們給瓜分了。招不到人,我看是你們能力不足,不想招吧。
“那縣衙裏除了這些衙役還有什麼人,那個什麼小吏文案有幾名?”
李光有些尷尬,小聲道:“一,一名也沒有。”
“什麼!一名也沒有!”薛雲軒吃驚地站了起來,“算了算了,本官不問了。本官現在要出去玩。那個,你。”
薛雲軒指著和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絡腮胡班頭說道。
王班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苦著一張臉懷疑自己聽錯了。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小縣令該不會拿自己燒第一把火吧。哎呦喂,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