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拿起記錄了滿滿幾張紙的供詞，輕輕地抖了抖，小心翼翼地吹幹了上麵的墨汁，放到賈武麵前說道：“簽字畫押吧。”
“這是什麼？”薛雲軒一直不厭其煩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見賈武簽字畫押後又再上麵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忍不住問道。
“這是賈府在一些重要的信件中所留的標記，隻有少數幾名老爺的親信才知曉。”賈武解釋道，“大人，我有一個請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你且說來，隻要不是讓我放過賈嚴祿，其他的我一定答應。”經過今晚的談話，薛雲軒對賈武這忠義之士的好感度是蹭蹭地往上爬，也相信以他的品性不會提出什麼傷天害理的要求，便故作大度地說道。
“我的那些弟兄有的都被逼無奈，求大人到時候放他們一條生路。”
“隻要不是罪孽深重之人，我便看在你的麵子上放過他們。尤其是你，我一定會為你向朝廷請賞。”
“那就好。多謝大人。”賈武仿佛解脫了一般地留下了這最後一句話，隨即悶哼一聲，身子一顫，倒地不起。
“賈武！賈武！”薛雲軒和郭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條，連連疾呼。
“大人！”守在室外的獄卒們也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可大人他們好像都沒出什麼事啊，這是個什麼情況？
“大人，他咬舌自盡了。”郭嘉察看了一番，情緒低落地彙報到。
薛雲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吐出一口濁氣。“厚葬賈武。”
說完這話薛雲軒蹣跚著腳步離開了牢房。期間碰見了提著食盒的獄卒，可他現在真的沒有心思吃飯，接過食盒，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去。他甚至忘記去問來送食盒的是府上哪個下人，送了食盒後是直接回去了還是找借口在獄中逗留。
“郭嘉，你說賈武說的事都是真的嗎？”回去的路上，薛雲軒許久都沒有說話，直到走到這縣衙大門他才幽幽地說了一句。
“不知大人所問何事？”
“還能有什麼，當然是他所說那些過去的事情。”
“我想以他的品行不至於編出一個如此淒慘的故事來欺騙我們。至於有關朝廷的事情，下官也有所耳聞。據說當今皇上親政不久，便對那些隻會屍位素餐的老一輩官員十分得不滿。那場變革確實波及了很多人，占據朝廷大部分官職的老輩官員和皇上支持的青壯派鬥爭了很長時間，最後是……”
薛雲軒揮手打斷了郭嘉的話，對於朝廷的政事他現在並不關心。“那賈嚴祿以前還真的算是一個好官了？”
“大人……”
“郭嘉，你說這些事情裏麵會不會有什麼隱情呢？我們隻看表麵就把賈嚴祿抓起來問罪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大人！”郭嘉快走幾步，攔在薛雲軒麵前，很是認真地說道，“大人不管賈尚書有何隱情，但他確實犯下了這些罪狀。而且大人，我們現在可以說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放虎歸山一定會寒了那些宣誓效忠大人的人的心，也會讓下麵的人人心惶惶。”
“這我當然知道。人畢竟是會變的。我隻是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賈武敬佩的賈嚴祿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擔心賈嚴祿也隻是一枚棋子，我們輕易動了他可能會打草驚蛇，放跑了躲在暗處的那條真正的大魚。”
“大人。”郭嘉又朝薛雲軒作了揖，“若真有大魚存在也不是我們這張小網能夠抓住的。大人，說句實話，僅僅是捕獲賈嚴祿這條可能是小魚的魚，一個不慎就會將我們精心編製的網撐破，血本無歸。”
“郭嘉，你好象並不擔心賈嚴祿身後的人會因為我們動了他的人而開罪我等啊？”薛雲軒笑道。
“大人，這還不都隻是假設嗎。就算真的發生了，我們也是占著理的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我們敵不過，我想看重大人你的皇上也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保下大人。那下官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