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說道,便大步前行。
司嵐風不敢怠慢,領禁軍跟上。
他跟隨在後,覺得李兆廷似漫無目的的走,卻又似要往哪裏去,走到禦花園的時候,卻見一處燈火通明,幾個宮女圍成一塊,團簇著一個人。
栩
似是個宮嬪,隱約可見對方彎著身子不知道在做什麼。
“誰?誰在那裏!”
李兆廷看也不看,正想走開,誰知對方宮女眼尖,卻發現了他們。
“皇上……是皇上……見過皇上。”
一聲之後,其餘人都慌忙見禮,那宮妃的身影也現了開來。
“皇上。”
“音兒?”隨著對方輕輕一聲,李兆廷也發現了對方是誰,當即頓住腳步,轉身過去,將人攙住。
妙音一臉慘白,李兆廷眉頭頓蹙,關切地問,“哪裏不舒服?這深更半夜的怎麼跑到此處來了?”
這女子不消說,正是妙音。她還沒出聲,身旁十五已道:“回皇上,主子作了一噩夢,加之腹中作悶嘔吐,就出來走走。”
李兆廷雙眉嚴厲地擰起,“怎不宣太醫?”
妙音搖頭,“無礙,就做了一個噩夢,何必小題大造。
“今日不同往日,你是有身孕的人。”
“嵐風,讓人宣太醫過來。”
“是。”
“皇上就關心孩子。”妙音笑罵道。
“朕關心誰你知道。”李兆廷將她攬進懷中,緩緩說道。
“朕陪你回去,太醫一會就到,你這是做什麼噩夢了,給朕說說?”
“我夢見……有人要謀害這孩子……”良久,妙音方才低聲說道。
見李兆廷垂眸不語,她勉強一笑,道:“久居深宮,是我多心了,也讓你困擾了。”
李兆廷抬頭,“不,這思慮是對的,自古以來,後宮激鬥,不過是帝王不管,無意或有心,但擱在朕這裏,朕心中有數。”
“你隻管放心,誰也傷害不了這孩子,還有你。”
他將她散下的發拈到耳後,目光漆黑,淩冽如刃,強大得讓妙音登覺恐懼消失泰半,連?今晚?他翻了魏無瑕牌子那些許澀意也一點點消失殆盡了。
她一度以為,馮素珍的死,會在他心上劃下不可輕窺卻深晦無窮的傷疤,
畢竟那天,她倒在地上,他眼眸一瞬成了灰色,她其時隻想到一個詞:心如死灰。
隻是,他殮了馮素珍後不久便恢複平靜,也許,這始終是背叛了他的女人。
反而,顧惜蘿……似乎對他打擊更甚,她還記得,連玉死而複生闖宮將馮素貞屍身帶走的那天,和顧惜蘿雖隻短短幾句……但那天,他特別痛苦。
總不可能是為一具屍首。
但總歸,顧惜蘿已在冷宮。
而她,在他心中,縱使不曾驚豔過歲月,但至少會溫柔此生。
她心中微微的笑,突然想起什麼,“皇上。”
“嗯?”李兆廷停下腳步。
“皇上,這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也出來了?”她頗有些好奇的問道。
“睡不著,出來走走罷。”李兆廷聞言微微一頓,方才輕聲回道。
妙音點點頭,二人往別的話說去,司嵐風卻看到李兆廷眼角餘光似隱約掃過某個方向。
那好似是冷宮的方向?
翌日,權府。
權非同剛下朝回來,管家便迎上來,一副古古怪怪的臉色。
“怎麼?”
權非同曬笑一聲。
“晁將軍派人送來一份禮物。”管家支支吾吾道。
“噢?”權非同摸摸鼻子,“什麼禮物如此神秘?”
“行,不必說了,爺自己看去
tang。在哪?”
“不知相爺喜不喜歡,不敢往屋裏去。就在前頭擱著。”
“好罷。”權非同哈哈一笑頷首。
前頭院裏果然擱置了東西。
確切來說,是個人。
一個女人。
白衣娉婷,背對他而立,似在眺看旁畔山石池子。從曼妙有致的身段看來,模樣應當不差。